“时间越久,朝庭除宦之声越迫,特别是司隶校尉袁绍,与河南尹王允二位,乃是朝中除宦之急先锋也,为了除去十常侍,更召使外兵入京,引起太后与十常侍的不安。又使人擒拿各地十常侍的族人,准备雷霆一击。然而十常侍得报,认为大将军乃百官之首也,只要无他,则朝庭群龙无首。十常侍有太后、皇帝在手,百官不足惧也。”
“太后虽然迫于朝庭压力,驱走了十常侍,但又念旧召回十常侍返宫做最后的侍奉。于是便在前日午后,十常侍借太后之名召大将军入宫,就于嘉德殿前,将大将军诛杀,方才引起此番大乱来矣。”
“啊?舅舅被十常侍害了?”刘辨大惊的问道。
何白沉痛的点点头道:“是,不单单是大将军,就连车骑将军也没于乱兵之中。”
刘辨顿时悲痛的哭出声来,刘辨年纪虽小,但也知两个舅舅不但是自已的亲人,更是自已皇帝之位的保护人,若无了他们,十常侍又亡,那自已的帝位又岂会安稳。
一旁的崔毅破口大骂十常侍恶毒,不但生前害人,临死都要坑害朝庭一把。何白心中默然,位置的不同,责任也不尽相同。十常侍的职责是维护皇权,当外戚与朝官的权力太大时,就必须设法压制除掉他们。
从十常侍的所行所为,包括除掉何进,站在中立的立场上来看,他们所行都不算是错。除掉咄咄逼人,欲害皇帝左右亲信,有独霸朝纲之意的何进,尚有温和的车骑将军何苗可以顶替。
只看他们临死都不敢对皇帝不敬,就可知他们真是汉室皇帝的孤臣孽子也。只是他们所料不到的是,何苗竟然也死于乱事。他们所辛苦维持的大汉皇帝权威,在短短时间内全部尽丧,整个汉朝都成了各个军阀的天下。
若自已处于十常侍的那个位置,只怕也与他们一般吧。只是十常侍本身的素质不高,方才有大把的罪责被人抓住。纵然他们所为算是正道,但在世人眼中,那也是邪道了。
等刘辨哭得够了,也没心思吃食了,此时河南中部掾闵贡终于单人匹马,带着十常侍之一段珪的首级,寻到了崔氏庄院,闻知皇帝在此,急忙前来拜见。只是看到何白在座,不由十分恼怒,竟被后来的何白得了救驾之功。
此时天色大亮,有何白的一众死士护卫,刘辨决定回京。何白让出了白马给刘辨乘骑,自寻他骑保护着不会骑马的刘协。一众人离庄而行,不到数里,就有袁绍、王允、杨彪、淳于琼、赵萌、鲍信一行人众,数百人马,接着车驾。
袁绍等人都作真真假假之哭,向刘辨这皇帝表忠诚,又使人将段珪首级送往京师号令,簇拥刘辨还京。路上不断有大臣加入,就是退养在家的前司徒崔烈也跑来护驾了。
在北邙山下,忽见旌旗蔽日,尘土遮天,却是董卓一军到了。惊魂未定的刘辩见到飞驰而来的董卓军,吓得大哭,众大臣说:“有诏退兵!”崔烈作为前导,也叫董卓回避。
董卓气势汹汹的单骑上前,指着崔烈的鼻子骂道:“我日夜兼程跑了三百里路,你现在说什么回避?信不信我砍下你的脑袋!”接着,董卓又反诘大臣们道:“诸位公卿身为国家大臣,不能匡正王室,致使国家动荡,天子流落在外,你们哪有让我退兵的理由!”
大臣们都被董卓骂得无言以对,本来简单的除宦一事,除得可真叫不甘入目啊。随后,董卓进入迎驾队伍,先拜见刘辩,又伸手想从何白的怀中抱走陈留王刘协。刘协不肯,何白更是似笑非笑的手握刀柄看着董卓说道:“莫非前将军以为白不能护佑陈留王么?”
董卓看清是何白,顿时吃了一惊。昨日听闻何白移营向东,不知何往时,不想何白却在救驾的队伍之中。再看何白手握环刀刀柄,而他却是单骑而来,护兵都不在左右。加上自已年老,身体肥壮,只怕勇武不如当年了,颇有退后之心。但想此时乃是夺取朝权的大好时机,却不可轻易示弱退缩,量百官大多在此,何白小儿必不敢轻易害已。
于是更上前一步,拍拍何白的手笑道:“有天明这等虎士在此护驾,老夫又岂有不放心之理。这满朝的文武大臣,老夫唯独认可天明一人也。天明返京有空时,不妨前来老夫府中做客,与老夫多多亲近亲近。”
何白有些诧异的望着董卓,看来世上能成大事者,无论是胆量还是气度,都是非常人可比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