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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冽略转头:“子青?”
徐子青笑意稍稍收敛,抬起手来,叫那凌迁且不忙出声,自己则看向云冽:“师兄,方才心中一窒,仿佛有人唤我。”
凌迁听闻此言,赶紧低下头来,不敢多思。
显然这是两位巡察使己身相关之事,虽不曾叫他出去,他却还是当做不曾听见得好。
云冽稍思忖:“你可一算。”
徐子青也点了点头,就一指点在面前虚空之上,掐指计算起来。
这修士境界到了结婴以上,多少都能对冥冥天机有所感应,即便不及那等专一测算天机者来得精妙,但些许之事,依旧能够窥看一番。
只不过,越是与己身相关,便越是模糊,测算之事相连之人境界比之自己越低,也就越是能测算明白。
先前那一瞬,心悸来得全无预兆,仿佛是突然而生,这理应同他切切相关,而那呼唤之语恐怕也非是虚妄,而是当真有人这般唤出,才会传达而来。
只是,能将心声传来者,也当与他有极亲近的关系才是。
徐子青如今这般谨慎,便是想到那呼唤他之人,只怕或是他的师尊,或是他的弟子……于修士而言,除却血脉至亲、道侣爱人,也就只有这两者最是亲近。
然而那一团青光在虚空跳跃半晌,徐子青的指尖连番颤动,却是忽然间那处虚空即将现出影像时,忽然一个爆裂,炸成了满屏青色光点。
居然……失败了?
徐子青的弟子,至多不过金丹期修为,比他要低上两个大境界之多,照理说,当不会如此,然而偏生却是出现,可见,此事非同小可。
——也是,若不是如此,也不会叫他心悸了。
徐子青道心中,骤然生出一个念头。
人魔?
临近与他相关最大之事,就是此事,随即他一转念,又将其抹去。
应当不至于这般巧合,若是他那弟子呼唤心切,也未必不能叫他有所感应……沉吟再三,徐子青虽没能算出是哪个弟子受挫,但也不能置之不理。
只是他自己如今身在北域,尚有要事需做,不能分|身,就只得让人前去处理了。
这般想过,徐子青传音甲二。
此人乃是他贴身侍奉,如同大管家般的大乘修士,这等境界在倾殒大世界已是顶尖大能,让他前去操办,应当不在话下,又有血契联系二人,他也可放下心来。
甲二便自徐子青手中得了数道气息,分别为他与云冽座下诸位弟子,以此来一一寻找、推算,自然就能找到那呼唤徐子青之弟子踪迹。
随即,甲二领命而去,徐子青和云冽身边,就还剩下甲一一人……不过,只有这一人,也堪能使唤了。
待甲二离去后,徐子青再看向凌迁,微微笑道:“适才忽然有事,怠慢了你,如今还请你将所知之事报上,叫我与师兄也听上一听。”
凌迁见他和气,连称“不敢”,然后定一定神,就把他这段时日得知的消息,先捡最为重要的,说了出来:“这头一件事,是鬼灵门与血神宗联姻。”
徐子青一怔。
这两个宗派在北域横行多年,即便彼此没什么利益冲突,但到底是一山不容二虎,纵有仙道在外虎视眈眈,他们也仅是勉强平衡,不曾合为一处,加之其门内也绝非铁板一块,就算是井水不犯河水,不与彼此为敌,关系却绝不能说是好的。
但那么多的年月,两个宗门都不曾彼此联姻,怎么如今却是忽然有了这个念头?
他心里不解,面上却很平静:“联姻者何人?”
那凌迁就答道:“鬼灵门核心弟子阴山,与血神宗核心弟子血神子。”
徐子青听得阴山此人,倒有些耳熟……他旋即想了起来,这一位阴山,莫不便是当年与师兄同在天龙榜上的鬼屠阴山?那年师兄排位第五,而鬼屠阴山,却是排在第四位上的。至于那血神子,他倒是不甚知晓。
凌迁自然也明白这两位巡察使恐怕对魔门之事了解不多,很快就把这两人的身份也都介绍一回。
那鬼屠阴山乃是一位女子,为鬼灵门一手培养出来,年纪轻轻时就结丹上了天龙榜,此后排位一直占据鳌头之位,同那空灵仙子一般,都是女修里一等一的人物——莫看她们排位似乎比起一二位稍稍逊色,但这仅仅是那天龙榜粗略断定罢了,若是当真拼杀起来,双方底牌尽出,倒是未必一定败于前两人了。
至于血神子,这与其说是一个人名,倒不如说是一个称号,凡能号称血神子者,俱是那血神宗内定下任继承之人,堪为血神宗少主,如今能叫他与鬼屠联姻,必然是已然确定下来,从此就只有这一位少主,也只有一位血神子了。
徐子青听完这些,又询问道:“此二人如今的修为如何?”
凌迁眼里有一丝忧虑,但这也是他早已探得之事,就说道:“鬼屠阴山本是金丹后期巅峰修士,就在一年前突破至元婴初期,如今据说境界已是稳固下来,再过不得多少时日,便同血神子完婚。而血神子他年纪较长,早在百年前便已是元婴老祖,十余年前再度突破,已至元婴中期境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