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琛相救(1 / 2)

靳琛相救

沈寒霁外出,除却了随从的干粮外,温盈让人准备了三人份的干粮。

沈寒霁穿戴好,出了房门。

当看到三个婢女分别提着一个大食盒的时候,他转身与温盈道:“也就赶两天的路,何须准备这么多的吃食?”

温盈解释:“我让人给你和堂兄表兄都准备了一份。堂兄在金都还有大伯母照顾,可表兄孤家寡人一个,我虽然与他没有血缘,但也称他一声表兄。且未出阁的时候,靳家姨母也对我多有照顾,如今表兄一人在金都,我自然得多照拂几分。”

沈寒霁面色淡淡的听着,但却清楚得很。温盈未出阁前,靳家姨母的多有照顾,是把她当成未进门的儿媳妇来看待的,自然是待她好。

沈寒霁表里不一的淡淡一笑:“不说你唤他一声表兄,便说他也在我底下当差一事,确实也应当照拂几分。但此行赶时间,并未打算坐马车,直接骑马,所以不便带这些。”

温盈所准备的,是他们两天的吃食。

天气炎热,食物放不久,所以都是一些能放几天都不会坏的吃食。

听到他这么一说,温盈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看了眼那三个大食盒。正在思索怎么办的时候,便有下人说温霆和靳琛已经到了。

温盈看向提着食盒的下人:“你们暂且先别提出去。”

随即转身去吩咐下人把人先请进来,再让人去把早膳端到膳厅去,准备三份碗筷。

沈寒霁看了眼背对他的温盈,思索一息,走下几个阶梯,停在了提着食盒的下人身前。

吩咐下人:“把吃食换成小食盒,用包裹包起来。”

温盈转身回来的时候,发现下人已经提着食盒走了。

沈寒霁走到她身侧,解释道:“我让人下去换成小食盒了,包成包裹,便不会那般碍事了。”

温盈点头。

虽然他们赶着出公差,也不急着那小半个时辰,且温霆和靳琛也来早了些,温盈想让他们进来用了早饭再去。

两人虽然已经吃了早饭出门,但也不想拂了温盈的好意。

用完早膳后,一行五人便出发了。

沈寒霁此次前去,也只带了两个随从。

沈寒霁出了公差,温盈依旧不得闲。

本想着买下一个小铺子来做胭脂铺子。但金都是天子脚下,寸土寸金,她手上的银钱尚未够买下一间铺子,所以暂时先租赁着,等手上银钱够了再慢慢的来。

铺子也寻到了,已经交了定钱。

而大伯母托了人去与那调香阁询问了一番。

可不管是进货的价格提高一些,还是软磨硬泡,依旧没有说服调香阁同意把胭脂水粉卖给他们。

大伯母愁道:“若是有这调香阁给我们供应,一开张,名气就能打出去了,也不愁没有生意。”

“人家既然不肯,我们也不能逼着人家,只能另寻他法了。”

温盈本就没抱多大的希望,如今真的没有成事,也只小有失望而已。

大伯母叹了一口气。

半晌后,她似乎回想起了些什么,忽然道:“那日我也去了调香阁,只不过是在马车上边等着,在马车上等着的时候,我从窗口望出去,好似看到了那日在胭脂铺子见过的刘家五姑娘。”

闻言,温盈诧异的看向大伯母:“确定吗?”

“我也不知晓是不是,我们先到,后边又来了一辆马车,与那日停在胭脂铺子外边的马车相似。马车上边下来了一个带着帷帽的女子,风吹了一下那轻纱,我看见了半张脸,像是刘家的五姑娘。”大伯母有些不大确定,但又觉得是。

温盈听了这话,微微蹙眉。

温盈回想话本的记载,记得刘家女开了胭脂铺子,不久便挣了一大笔钱,后来胭脂生意也越来越红火。

刘家女不接受太子的情意,却又借着太子的关系,不仅在金都开了几家铺子,便是在繁荣富庶之地也开了铺子。

刘家女的胭脂铺子能做得这么好,莫不是调香阁答应了供货?

还是说把方子给了她?

不然以定量供货的调香阁来说,便是供应得了她金都的铺子,又怎么能供应得了外地的铺子。

可调香阁为什么会同意给她无限量的供货,或者把方子给她?

调香阁如今在金都的名气,丝毫不愁没有生意。

如今刘家女恐还未与太子深交,她又怎么能得到调香阁的帮助?

莫不是因她是重活一世的人,能知晓很多事情。所以调香阁有什么把柄在她的手上?

可到底是什么样的把柄,竟然能让调香阁无限量的供货?又或者是把方子给了她?

虽然只是猜测,温盈也有七八成的把握确定自己猜测的是正确的。

话本中,刘家女的胭脂铺子能如此快的壮大。若是没有一个人人都知道的名气,也没有比旁的铺子出众的货物,仅仅借着人脉关系又怎么可能稳定根基?

“阿盈,你在想什么,怎忽然想得这么入迷?”

忽然听到大伯母喊自己,温盈瞬间回过了神来,微微摇了摇头:“也没想什么,只想着若真的是刘家女,她又去调香阁做什么?”

大伯母皱着眉头道:“我估摸着她也想开铺子,可她这么做有些不合规矩了。我可没见过哪家姑娘主意这么大,还未议亲呢,就自己琢磨起了私产?”

“且不说私产了,她好歹也得派人私下去呀,而不是以这未出阁的姑娘家亲自出去谈生意。那东家又是男人,一点都不避嫌。若是让旁人知晓了,她丢了脸没关系,可这也会连累那刘大人刘大娘子脸面不好看,更会连累那未议亲的妹妹。出了这么一个主意大,又不顾及家门脸面的姑娘,往后谁家敢娶他们家的姑娘呀?”

温盈心说这刘家女还做过更加让这刘家蒙羞的事情呢。

如今这还算是轻的了,至少不会连累到刘家夫妇,以及兄弟姐妹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说到最后,大伯母又道:“毕竟别人家的事情,我们也无权干涉。她怎么想的,我们也别管,今日这些话,出去后一个人都不能说,也不能劝,不然还会让人家记恨上了咱们呢。”

温盈笑着点了点头。

随后说了一些旁的,天色也不早了,温盈才让人把大伯母送出了侯府。

温盈送走了大伯母,看见了院外无所事事的青竹。

此次沈寒霁去调查官船的事情,未把他带去。自从在官船上,温盈出了事后,青竹备受冷落,以前挺机灵的一个少年,如今有些颓颓的。

温盈看向青竹,略有所思。

她听到过青竹的遭遇,十岁以前是金都的小乞儿,想必与这金都的一些乞丐还是熟悉的。

乞丐四处游荡,听到的事情也多。

想了想,温盈把他喊到了厅中,把其他人屏退了出去,只余蓉儿。

温盈:“青竹,你可得闲去帮我做一件事?”

听到有事可做的青竹连忙点头:“娘子请说。”

温盈斟酌了一下,才言:“金都有一间名为调香阁的作坊,专门做胭脂水粉的,你去帮我打听打听关于那家东家的来历,来金都后大概又与哪些人往来。”

一个铺子存货的关键,其中最重要的一样东西,便是货物的独家方子。

刘家女有那么大的把柄,能让调香阁把方子给她,便说明不是什么普通把柄。

温盈让青竹去调查调香阁,确实是想知道是什么把柄,但却不是用这把柄来威胁调香阁。

而是温盈觉得这既然能与刘家女牵扯上的调香阁,定然有一些不简单。

就让人怪在意的。

沈寒霁一行人,脚程快,所以在第二日太阳落山之前便到了码头小镇。

码头小镇以前是靠打鱼为生的镇子。可后来大运河通船后,又因是淮州等几地与金都水陆两路的交界点,所以逐渐富庶了起来。

到了小镇后,寻了一家客栈,仅剩下三间房子,倒也好分配。

沈寒霁自己一间,温霆和靳琛一间,另外两个随从一间。

落了脚后,温霆和靳琛一同出去打探消息,沈寒霁则外出随意走走。

先前沈寒霁倒是来过几次这小镇。

一次是两年前与温盈去淮州的时候,一次便是半个多月前去寻温盈的时候,匆匆而去,只停留了半个时辰。

而后回途也经过了这小镇,但因温盈受了寒昏迷,急急的待了一宿,未来得仔细勘察也回了金都。

走了一小圈,沈寒霁走到了码头附近。

太阳还未落山,码头边上有一大块可容纳五六十人的空地。空地上有下到五六岁的男女童,上到十六七岁的少年,约莫四十来个人。

这些孩子和少年都在空地上拿着长棍在挥动,练习着棍棒功夫。

就是沈寒霁一路走来,也见到不少孩童,三三两两的练着拳脚功夫。

按照当地的人的说法,以前还未开凿大运河的时候,时常有水寇山贼出没,为自保,只能让男女老少都开始习武。

所以在这小镇上,哪怕是个六十岁的老翁,也依旧能健步如飞。

沈寒霁随意的在小镇上走了一圈,便回了客栈。

约莫一刻后,温霆和靳琛也回来了。

三人入了客房,随从在外边看守。

温霆道:“我与阿琛打听了一圈,这镇上的百姓都说半个月前确实有过几百人到镇上,穿着官差的衣服,说是来调查过往官船的,他们也就没有怀疑。”

发生官船被劫一案后,朝廷也派了人来调查,镇上的百姓也是一样的说法。

但根据锦衣卫调查所知——那日,不仅是淮州的府衙,还是县城的县衙,都没有几百人的外勤。

可见那些人是伪装成了官差的模样来迷惑镇民的。

“有不同的说法吗?”沈寒霁淡淡的问。

温霆摇了摇头:“都是大同小异的说法,我也询问过了几岁的稚童,他们也说来了好多带着大刀,带着黑帽子的人。”

沈寒霁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才与他们说:“那今日暂且就先这样吧,明日再乘小船到附近的运河看一看。”

温霆和靳琛起了身,拱了拱手,随即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