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琴兮这些日子,早就烦了李家人的纠缠。今日一大早李父就带不少人非要证明志远是李家血脉,刚刚好不容易才把人打发走。如今听到李泽彦的名字,她就浑身不适,蹙眉道:“张姑娘,你不要只看片面。你和李家闹得不可开交,他们只把脏水往我身上泼,这些可都是满城百姓亲眼所见,如果说李家对我都情深义重的话,只怕这世上也没有刻薄的人了。”
谭公公满脸怒气,吩咐道:“让李家人过来!”
一副兴师问罪模样。
世子摆摆手:“不许去。”
谭公公不意外世子会与他对着干,若世子真想帮妹妹,早就收拾了李家,也不会住在和姑娘有仇的张家,任由张家欺负人了。
是的,在谭公公看来,张家就是欺负人。
什么吃素,什么节俭,都是屁话。都是张家想要虐待姑娘的借口而已。
堂堂王府女儿,浪费了又如何?哪怕不喜肉食,也不至于顿顿吃青菜啊!
张家先放一边,如今先把这欺辱人的李家收拾了,谭公公满脸不悦:“世子,我是奉王爷之命为姑娘讨回公道!您非要拦着,是想包庇李家吗?”
“你当真以为柳州城离京城很远?”世子沉下脸:“谭福,你忘了如今朝中严峻的形势?多少人盯着父王就等着他出错,你倒好,抢着要将把柄送到人家手上。那李家可是有一个举子的,他出了事不能参加来年会试,当地的官员要写折子上报他的受伤或致死的缘由。你嫌启王府日子逸,非要给父王和本世子找点事吗?”
谭公公愣了一下,狡辩道:“难道就这么放过欺辱姑娘的人?”
“来日方长,你急什么?”世子挥手:“让你的人回来,别闹事,否则,现在就给我滚出城去!还有,这里是张家,我们是客,便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摆主子的谱!”
他看向被这一番交锋吓白了脸的林琴兮,最后一句话其实是对她说的,继续说教:“妹妹,你到张家来一个子儿都没给,主人给什么,你就吃什么。若是不喜,自己拿银子去买。”
林琴兮:“"……”她哪有银子?
若她有银子,李泽彦早就三媒六聘八抬大轿迎她过门,她已是正经的李夫人,怎会落到被千夫所指的地步?
她毫不怀疑,若不是世子和谭公公前来,她在这柳州城定会臭名远扬,一辈子抬不起头。而这一切,都是李家和张家害的!尤其是李家夫妻,着实不要脸,什么脏的臭的都敢往她身上扯。
林琴兮余光看向一脸不忿的谭公公,低下头嗫嚅道:“我不想留在这里。”
“那就搬出去住。”谭公公也不想留在张家,临走之前,王爷给了盘缠,足够他花用,还是住客栈好。
这么说吧,住在张家,只能享受张家的供奉。若住在外面,等那些人得知他是王爷身边的红人,那他享的可是整个府城富商的供奉。
当即,谭公公连客院都没进就离开了,顺便还带走了林琴兮。
林琴兮走之前,很是表达了一番对世子哥哥的不舍,还再三解释她和张家恩怨很深,不宜留在这小住的种种为难。
世子沉默听着,手一直转着玉扳指,也不知道信没信。
等人走了,张老爷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低声跟妻子嘀咕:“这公公走了也好,看他那长相和脾性,根本不好伺候。”
秦秋婉看到世子这样的态度,微微安心。尤其世子那番话中表明如今宫中多事之秋,启王自己也不敢乱动。而想要以莫须有的事情给张家定罪,不是那么容易的。启王只要一动,就是将把柄交到别人手上……这样的情形下,张家也可保得全家人安康。
秦秋婉等着看谭公公要如何不放过李家呢,当日傍晚就有了消息。
原来是李家人得知林琴兮搬到了酒楼住,立刻就找上了门。
之前李家人求见许多次不得进门,他们都以为是张家怕他们找着了世子这个靠山故意阻拦不让其进门。现在林琴兮搬到了酒楼,他们以为好见,便跑去找。
这一回,果然没被拦在门外。
只是得等人禀告,多等了几息才顺利进了门。
李家夫妻打定主义要劝林琴兮承认孩子亲爹是李泽彦,谁知一开口,边上一个尖利的男声冷笑:“胆敢攀咬皇上的孙女,谁给你们的胆子?琴兮姑娘说了,她的儿子不是你们李家血脉,你们胡编乱造毁皇家声誉,按律该责罚。看在你们养大了琴兮姑娘的情分上,此事便不闹到衙门。你们一人二十大板领了,速速离去吧。”
李家夫妻傻了眼。
他们跑这一趟,是为了寻回身份尊贵的儿媳和孙子,可不是来挨板子的!
不容他们分辨,立刻有人过来拖了二人出门将他们按在地上,人还没反应过来,板子已经铺天盖地砸在了身上。
夫妻俩没多富裕,却从未挨过打,哪儿受得住这番疼痛,当即杀猪一般惨叫起来。
林琴兮听着,格外舒适,嘴角愉悦地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