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罢,冷哼一声,拿着胭脂离开,到了门口还撂下一句:“就当是拿来养团儿了。”
秦秋婉想出去理论几句,人已经跑了。
杨归拿着脂粉回到家,一家人都还没回来。他第一个想法是把这些送给陈雪娘,随手就放在了桌上。
今日杨母先回,看到门开着,知道儿子已经到家,推门进去,看到人躺在床上,整个人像是被霜打了的菜叶子似的,蔫蔫地没有精神。
“你去找雨娘了?”
杨归嗯了一声:“她真要再嫁,我一问她就承认了,不见丝毫心虚。”
“我早说过,她肯定会再嫁的。”杨母想要宽慰儿子两句,余光突然瞄到桌上一抹鲜亮的颜色,看到那个包装精致还带着缎带的纸包,上面的缎带绑得像是一朵花。让人一瞧就心生喜爱,她伸手去摸:“这是什么?”
杨归瞄了一眼,恨恨道:“陈雨娘拿我当客人,我要是不买,她连话都不跟我说。也是真敢要价,这么点东西,竟然问我要九两银子。”
杨母对这价钱倒是不意外,她整日接待客人,也听说过那胭脂铺子里最贵的几样要这么多银子,那时候她暗地里还和杨父嘀咕,自家累死累活摆上几十桌好菜才能收这些,陈雨娘这也忒狠了。
“也是你傻。”杨母冷哼:“人家有便宜的。”
杨归张了张口,在曾经的媳妇面前,还是在离开自己后如今过得优渥的女子面前,他怎么好意思买便宜的?
恰在此时,陈雪娘带着孩子进了门,一眼就看到了桌上包装精致的纸包,顿时眼睛一亮:“夫君,这是送给我的吗?”
杨归还没说话,杨母已经一把将东西抄在手中:“你做梦!”
陈雪娘:“……”
她看到了满脸凶恶的婆婆,这个才恍然回神。有些后悔自己嘴快,就算真是给自己的,当着婆婆的面,杨归也不好承认。
儿媳回来了,杨母也不想在这屋多留,离开的时候,还不忘带上那个纸包。
夜里,杨母洗漱过后,摸着那个缎带满脸心疼。
杨父累了一天,已经躺上了床:“这么晚了,磨磨蹭蹭做甚?”
杨母一脸纠结:“这东西挺贵,我想拿去退了。”
“你好意思么?”杨父毫不客气。
杨母:“……”要是好意思,她也不在这儿纠结了。
“留着吧。”杨父翻了个身:“这么些年,你也没买过好东西。”
杨母嘀咕:“有这些银子,我宁愿拿去买金银首饰,手头不方便的时候还能拿来应急。”
“真想退明天就去退。”杨父满脸不耐烦:“赶紧把烛火灭了,晃着我睡不着。”
杨母到底是没好意思去退,可又实在舍不得,纠结了半天,让酒楼的厨娘帮忙退。
这已经收到兜里的银子,哪儿有退出去的?
秦秋婉将那些脂粉收回,换了一些便宜的,道:“多余的银子存在这儿,用这种脂粉的话,能抵几年。这人年纪大了,就得让自己精致一点,赚来的银子就得自己花,不然留给谁?”
厨娘没能退回银子,回去一路都挺忐忑,只得把这些话原原本本告知杨母。
杨母听着,还觉得有点道理。
又想到自己糙了这么多年,用点脂粉也不过分,干脆就留下了。也是因为她不想跑去和陈雨娘理论。
当初和离的事,到底是杨家理亏,真闹大了,两家铺子都丢脸,再说,还得看团儿的面子。
无论以后如何,至少陈雨娘如今就团儿一个孩子。赚得再多,都是给他攒的。
也就是给杨家的孙子攒的!
杨母不确定长丰的父亲是谁,但团儿却是实实在在的杨家血脉。这么一想,就更不会上门要了。就像是杨归拿着脂粉离开前说的那话,就当是把这银子给了团儿。
这一次回镇上,秦秋婉呆了六日,坐着马车回府城时,新买来的铺子已经整修得差不多了。
回去的第二日,她就亲自去看过,让木工改了些小地方。正打算离开,就看到门口站着个人。
正是林盛安。
林盛安消瘦无比,脸色苍白,一眼就看得出还在病中。
秦秋婉颇为意外:“你怎么就出来了?”
林盛安这些日子呆在家里养病,整个人虚弱无比,也走不了几步路,大夫也不赞同他出来吹风。
他等啊等,一直没等到心上人上门,便让人去打听。然后变得知人回乡了,归期不定。
于是,他只能找人盯着这边的铺子,今日得知佳人过来,哪里还坐得住?
“听说你来了,便想过来问问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林盛安顿了顿,试探着道:“也是想亲自谢谢你。”
秦秋婉缓步靠近:“你想怎么谢我?”
林盛安:“……”以身相许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