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走了?”
秦秋婉颔首:“明日一早就走。”
余开直下意识问:“何时回来?”
“用不了多久,等铺子里的货用得差不多,兴许会亲自送来。”秦秋婉端起茶杯:“你怎么不喝茶?”
她态度自然,像是对待友人。
余开直长长吐出一口气:“我娘已经丢了拐杖,也该好好与陈雪娘算账。”
当初陈雪娘被捉奸在床,他愤怒之下给了休书,因为母亲生病,便没有多计较,后来得知孩子是杨家血脉,着实气得不轻,那时候母亲病得重,他腾不出手来。
如今母亲好转,陈雪娘先是与人苟且,害他给别的男人养孩子。如今又发现她故意让他错过大好姻缘,这口气,他是怎么也咽不下去的。
秦秋婉听到他这么说,唇边笑容加深:“你想怎么做?”
余开直在来的一路上已经想过:“我要去衙门报官,让她还我一个公道。”
秦秋婉眼睛一亮:“当真?”
“我已经想好了。”余开直站起身:“我很少去府城,要是方便的话,我想与你们同行。”
“方便。”秦秋婉笑吟吟:“刚好我这一次东西挺多,需要另找一驾马车,可以捎带上你。对了,我还能让车夫直接把你送去衙门。”
话里话外,对于他去告状都挺欢喜。
午后,一家人正在用午膳,杨归前来敲门。
看到是他,秦秋婉颇为意外:“你有事吗?”
杨归整个人都有些蔫:“雨娘,我没有看出陈雪娘的虚情假意。是我对不起你。”
秦秋婉似笑非笑:“难道她是真心的,你就对得起我吗?”
杨归:“……”
得知陈雪娘故意错嫁,他心中满是愤怒。
陈雪娘弃他嫁余开直,是看中了余开直的长相。既然一开始没看上他,后来又前来勾引,应该是看上了杨家的钱财。
每每想到此,杨归心里既愤怒又无力。
秦秋婉见他不说话,面色漠然:“你来找我,还有别的事吗?”
挽回是不可能挽回的,她都已经再嫁了。
杨归也明白这个道理,揉了揉僵硬的脸,看向院子里的团儿:“你何时走,我给团儿带点干粮。”
“用不着。”秦秋婉强调:“他是我儿子,和你们杨家毫无关系!我也不缺干粮。”
杨归面色复杂:“你还恨我吗?”
秦秋婉扬眉:“自然是恨的。”
“雨娘,赶紧回来吃饭,都要凉了。”身后传来林盛安的催促声,秦秋婉颔首,抬手关门。
杨归看着面前紧闭的门板,心里格外难受。本来里面坐着的那个男人应该是他才对。
他还没转身,门又打开,露出了女子娇美的容颜:“忘记跟你说了,余开直明日会和我们一起去府城。”
杨归脑中一瞬间想了许多,难道他是去做生意的?
正想开口问,就听到女子笑道:“他是去告状的哦。”
杨归大惊:“告谁?”
秦秋婉浅笑:“自然是告你和陈雪娘暗中苟且珠胎暗结,让他帮你们杨家养了一年孩子,还告陈雪娘故意错嫁毁她姻缘。”
说完,见他满脸慌乱,她才心满意足的关上门。
杨归越想越怕,再没了心思纠缠,飞快回了对面院子。进屋才想起爹娘不在,又急忙忙赶去了酒楼中。
酒楼里客人不多,他一进门就看见母亲正在送客,立刻上前将人拉到一旁:“娘,出事了。”
杨母满脸不以为然:“有话好好说,你慌什么?”
杨归能不慌么?
“娘,余开直要去衙门告我和陈雪娘暗中苟合,还有让余家养长丰的事。”
至于故意错嫁,杨家不知情,他倒是不慌。可就前面两样,已经足够让他入罪。
杨归是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沦为阶下囚。
杨母也没想到,自家惹上官司,不是因为生意,而是因为儿媳。
她一拍大腿,破口大骂:“陈雪娘这个丧门星!扫把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