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哭哭啼啼的媛儿,秦秋婉一扭头就对上了余重川的目光。
他手指轻敲桌面,沉吟半晌,问:“一般被魔宫带走的女子,大半都会成为禁脔。李欢喜这短短时日就能出来,还能冲人下手,有些奇怪。”
江秋阳也怀疑过。
可那时候她身上中毒颇深,不得出门,林开栋把着江家的一应事物和人手,她想要找人帮忙查探都不能。
“是挺奇怪。”秦秋婉摸着下巴:“不知道她来不来。”
余重川看她满脸跃跃欲试,先是失笑,又提醒:“魔宫之人手段诡诈,让人防不胜防,你得小心一些。”
秦秋婉不担忧自己,嘱咐道:“你也要小心。”
当日傍晚,秦秋婉收到了一张纸条。
是媛儿告知了她如今的住处,只看那地名,便知是偏僻地方。
很明显,她这是被靠山给嫌弃了。
又是两日过去,这天早上,伙计送早膳进来,秦秋婉本来没多在意,随口吩咐:“放那边桌上。”
伙计放下东西,没有立即退下,行礼道:“夫人有所不知,今日的这粥添上这蛋黄,用特殊的手法搅拌会格外美味。夫人若有兴致,小人可亲自为您调配一碗。”
听他说了这么大一段话,秦秋婉探究地上下打量他。
要是没听错,这声音是刻意压低了的,再一看他身形,虽然壮实魁梧,可仔细一瞧就会发现有好几处肌肉不太合适。
这人身上的肉,会坑坑洼洼么?
秦秋婉来了兴致:“好啊。”
她洗漱好坐在桌前,含笑等着他调配。
伙计伸手去拿那个蛋黄,没往粥里放,反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秦秋婉面门扔了过来。
几乎在他抬手的一瞬间,秦秋婉也一抬手,宽大的袍袖甩出一股劲风,将那玩意儿挥了回去。
下一瞬,屋子里泛起一股黄色烟雾,秦秋婉屏息闭眼,整个人飞身后退,退时又抬袖挥了一下。
伙计站在烟雾弥漫的中央,好像还呛咳了两声。
秦秋婉听得真切,那声音分明是女子所有。
烟雾弥漫里,门打开又关上,伙计已经不在。
余重川还在内室里,听到外头动静探出头来,就被秦秋婉给摁了回去:“有毒!”
她打开床边的窗户一跃而出,跳上房顶到了前院,伙计看她追出来,提气飞奔。
秦秋婉追得更快,身后余重川也亦步亦趋跟着。
出了客栈,她一路往花楼那条街而去。
然后,飞快钻进了其中一间,花楼中夜晚热闹,这个时辰客人和姑娘都还没醒,只剩下几个婆子在洒扫。
秦秋婉奔进去,立刻有个老鸨子迎上前:“夫人,这不是您该来的地方。”
她挡住了前路,秦秋婉伸手把人推开:“我找人。”
老鸨子大叫:“快来人。”
瞬间有十来个打手一拥而出,将秦秋婉围在了中间。
秦秋婉皱起眉来:“我找到人就走,你们别为难我,否则,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老鸨子不以为意,大笑道:“到了我们这儿的客人要是被夫人找了回去,这生意还怎么做?夫人,您夫君姓甚名谁,报上名来,我去帮你叫。你们夫妻要打要闹,都回家去说……”
话音未落,秦秋婉已经看到那个伙计机灵地入了后面的院子。
她躲开打手,再次掠了进去。
老鸨子看到她利索的身形,忍不住张大了嘴。
再一回头,发现一抹墨色身影靠近。只看来势,便知其武功不弱。
老鸨子急忙闪到一旁。
余重川路过她时,还顺便解释一句:“我也是来找人的。”
入了后院,伙计消失无踪。秦秋婉站在院子中央,仔细聆听周围动静。
忽然听到东侧房有男女惊呼声,她抬步奔了进去,床上一对鸳鸯吓得瑟瑟发抖,秦秋婉掠到窗前,一把揪住了准备跳窗而出的伙计。
伙计人未回头,手中一抬,又是一片烟雾飞出。
这玩意儿味道特别难闻,大早上的一连来了两次,秦秋婉又追了半天,已经起了火气,抬手就是一手刀。
来人避开,身形一扭,掠出了窗户。
秦秋婉扯下腰间的鞭子,狠狠一鞭甩了出去。
那人被打了个结结实实,踉跄两步,刚好被赶上来的余重川抓住摁在了地上,一只脚踩住了他的两只手。
那手细嫩,一看便不是男子所有。
秦秋婉对她的身份更加确定,冷笑着上前:“大早上的,你还挺会给我找事。”
她上前,粗暴地去搓来人的脸,很快露出了一张芙蓉面来。
正是李欢喜。
“哟,好久不见。”秦秋婉上下打量她:“你连番对我下手,我可不记得有得罪过你!”
李欢喜恨恨别开脸:“城内不许动武!有本事,我们去刑堂分辨个明白!”
刑堂归李家管,李欢喜去了就跟回家似的。
秦秋婉摆摆手:“我没本事!”
李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