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提身上的疼痛,被苏华风这么闯进院子打人,也实在太丢脸了。她大喝:“把门窗给我关好。”
丫鬟反应过来,当真上前栓好了门窗。苏华风好不容易挣扎到近前,却根本进不去。他不想被人抓住,只得在院子里四处逃窜躲避,本来游刃有余,可惜他喝了酒,这一次比上一次喝得多了点,脑子有些晕,没看清周围的地势,转身一头撞在了大树上。
苏华风晕了过去。
和上一次不同,这回他还受了伤。
额头上红肿一片,唇边不停有鲜血流出。方才拦着他的人吓得不轻。
主子要是受了伤,他们一个都逃不了。正因为如此,上一回众人不敢死命拦。
眼瞅着出了事,众人吓得战战兢兢。
苏华风再次醒来,发现自己除了额头上的伤之外,少了一颗门牙,说话还有点漏风。
堂堂富家公子,少了一颗牙,着实不好看。他捂着嘴,好半晌反应不过来。
另一边,罗丽娘也没有闲着。
她在想着那东西到底落到了谁的手里,得赶紧找回来才好。否则,要是让苏家母子发现她手头没了把柄……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没有把柄,也可以重新制,罗丽娘吩咐人找来了笔墨纸砚,亲自书信一封,让罗母送去给罗家去往京城的管事。只要那边回了信,多来往两回,证据就有了。
这一日,夫妻俩正在楼上闲聊,苏华风前来拜访。
罗淮西在他进门后又开始撸袖子。
苏华风站在门口看到他的动作,脚下动了动,真的有种掉头就跑的冲动。
“罗家主,我有事儿和你们商量。咱能别动手吗?”
罗淮西放下袖子:“我挠痒痒而已,谁说我要动手了?我是那样粗鲁的人吗?”
苏华风:“……”一点都不粗鲁。
他之前的伤都是假的吗?
苏华风走到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离罗淮西的位置最远。
“有事就说。”罗淮西给秦秋婉续上茶水:“你再忍耐一下,我们一会儿就走。”
苏华风听在耳中,格外不是滋味。不过这也不是计较这些事的时候,他到这里来,确实是有要紧事。这对夫妻俩越来越过分,他不想再被人胁迫。
“莹莹,你近来可好?”
罗淮西敲了敲桌子:“她自然是好的,你问这话,是在质疑我吗?”
苏华风只是想寒暄几句而已,急忙道:“不敢!我只是随口问候,罗家主别多想。”眼看罗淮西面色不好,他怕挨揍,转而说起了正事:“莹莹,你那个匣子,给我好不好?”
秦秋婉扬眉:“凭什么?”
苏华风:“……”
两人做过夫妻,一日夫妻还百日恩呢,又有孩子在,庄莹莹本来就该帮他的忙。
但当着罗淮西的面,他不敢说这些话。沉默了一下:“我不是白拿,你若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我一定尽力办到。莹莹,只要你把东西给我,我一辈子都记得你的恩情。”
“好听的话谁不会说?”秦秋婉不屑道:“那东西是我自己挖出来的,我想如何处置都是我自己的事,为何要给你?”
苏华风:“……”那你倒是别让我打人啊。
“你要银子吗?”他急切的问:“你要多少?”
秦秋婉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尖,反问:“你看我像是缺银子的人?”
苏华风心里发苦,舌头顶着牙齿上的缺口,苦笑道:“莹莹,那我求你,别折腾我了成吗?”
“你应该求我才对。”罗淮西出声:“那封信是我写的,你求莹莹没用。”
苏华风忽地升起一股无力感。
因为他突然发现,这些信件落在庄莹莹手中,不比在罗丽娘手中要好。
尤其罗淮西恨他,也很罗家,巴不得他们打起来。
苏华风垂下眼眸,遮住自己眼底的思绪:“罗家主,算我求你。”
罗淮西轻敲着桌面:“苏华风,我们俩之间本来是没恩怨的,但我实在厌恶你之前亏欠莹莹,想让我就这么放过你,门都没有。”
苏华风深呼吸一口气:“你待如何?”
“不想如何,我现在还没想到,回头我就去想。”罗淮西笑意盈盈道:“苏大公子别着急,回头等我想到了,一定会告诉你。”
苏华风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老鼠,而罗淮西是那只猫。他努力挣扎突围,却都是徒劳。
他抹了一把脸,疲惫地道:“罗家主,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为难,每个人都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这事根本就不怪我。”
罗淮西颔首:“我没怪你这事,我是怪你亏欠了莹莹。”
苏华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