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是要做什么?我叔是知府陈文昭,我是他亲自任命的武知寨,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只是任凭这陈永固喊破嗓子,李庆都没多看他一眼,让人将他连同随行的几个仆从在内,囚禁在了一个小院落中,再无法出门半步,更不用说与府城取得联系了。
李庆听着那陈永固远去的喊声,笑道:
“一个黄毛小子,也想来与我争夺兵权?真是可笑之极!”
縻貹、朱仝等人都没说什么,
这新平寨之主,他们只认李庆一人,
陈永固?
谁会管他是哪个?
蒋敬道:“想不到知府竟对我们新平寨有如此大的敌意,这倒是不得不防。”
李庆摆了摆手,拿出时迁最新送来的一封情报:
“三天前,东边那兖州与我们东平府接壤的太平镇,有个豪强为了抵抗这夏税,一怒之下直接反了,还过来把属于我们东平府的界首镇一并占了……”
事情果然如李庆所料的那样,这青苗夏税惹出的动乱真是此起彼伏,
单是他们东平府,中都县那边还没平定,界首镇又被人占了,别的地方又怎么可能会平静呢?
其实这青苗夏税之所以闹出这么严重的后果,一是暴政积累到了一定程度的后果,此外也是因为各地官府都趁机敛财,实在是做得太过了一些。
李庆这新平寨,原本应该只缴万两左右,却要缴一万八千两,
而若是新平寨之主换了别个,不仅不会像李庆这样推诿,反而会趁机捞一笔,把这项税定为三万两。
如此一来,真是把下面的百姓骨头渣都快榨出来了。
偏偏这个时候,正是粮食收获之时,不少税吏都是直接便上门去强搬百姓家里的粮食的,
再老实巴交的人,也是有血性的,一旦爆发出来,后果将是可怕的。
逼急了普通百姓还没什么,毕竟像中都县这种几百农夫就把县城攻下来的情况,应该算是特殊。
但这青苗夏税,地方上的豪强大户也是免不了的,这不是虎口夺食吗?
一些性格暴躁,做事又不考虑后果的人,被逼急了后说不定就抄家伙杀人,这就是闹出太平镇与界首镇之事的原因。
总之,如今东平府各地乱成了一锅粥,李庆有一支精兵在手,便稳如泰山,相信那陈文昭迟早会明白这一点的。
到那时,看他陈文昭还会不会继续对李庆颐指气使!
李庆于是暂且将这事放下,让众将回军寨去继续训练士兵,自己则往匠造营而去。
此时的匠造营,已是颇具规模,也不再是置于军寨之中,而是在靠近济水边的地方另起了一处独立的营地,离张顺驻守的水寨不远。
一走进这匠造营,入眼所见,便是位于济水中的三个大水车,随着水流的冲击不断翻转,通过一连串的榫卯机括,使得许多个大铁锤不停的往下砸去。
于是一些原本十分费劲的匠造工序,便都可以从这里轻松完成,
比如做纸甲时,要想让纸甲的防御性能提升,必须将一层层的纸反复捶紧实了,
这可是极耗费力气的活,一开始时需要雇佣许多体力好的大汉来帮忙,现在却可以全部通过这些水里推动的铁锤来完成,省去人力的同时,速度上也加快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