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虎二爷也不便多留,郭鹏不在,院里只剩女眷,免得招人闲话,提了两坛子酒便出了院子。
老郭的妻女,作为挚友,又是临行前的嘱托,他自是要多照顾些的。
人盲了,听觉便会更灵敏一些,听到外面彻底安静了下来,齐氏才摸索着出来。
“笙儿,春桃…”
“娘。”
“夫人。”
赵芸笙和春桃连忙上前扶住齐氏。
齐氏几番张口,欲言又止,方才赵芸笙的话,她是都听进去了。
“赵相,是要让你嫁人?”
瞧,这眼虽盲了,心里却明镜似的。
“您别担心,秦氏逼不了我。”
她可不是好拿捏的。
“可赵相府权势大…笙儿,我还是不放心。”
赵芸笙笑着宽慰齐氏,瞧她担心的,眉峰紧皱,满脸愁容的样子。
“我听说韩家是讲道理的人家,回头我去与韩家那位公子说说,一定能解决的。”
她的这番话自然是宽慰齐氏的。
这些勋贵人家都讲究脸面。
赵相府不愿意退婚,是顾及着旧约脸面,那韩家就不要脸面了?
只是齐氏心思简单,并不明白其中的利害。
睡前又给齐氏按揉了穴位,比如神门穴,在手腕耻骨小头的内侧缘,腕横纹的部位,以及头顶的百会穴、四神冲穴,小腿内侧缘内踝兼上三寸胫骨后缘的三阴穴,既能助眠安神,又有利于血液流通,松弛疲倦。
安顿了齐氏之后,赵芸笙才洗漱睡下。
她的卧房并不大,但女儿家应有的却都不缺,一张简单的雕花梨花木床,并着梳妆台子,摆着圆铜镜和首饰匣子,都是郭鹏亲自打的。
郭鹏,那个武夫出生,五大三粗的男人,却是最疼妻女的。
梦魇缠绕,前世种种如鬼魅,成婚当日的惨状又现,吓的赵芸笙冷汗涔涔,半夜惊醒,却是再无睡意。
赵芸笙干脆借着月光坐起,倒了一杯凉水喝下,好一会才回了神。
拿出钱袋子粗略数了数。
“这些钱…远远不够啊…”
她要做的事实在太多了,可她现在没钱没势,什么都做不了。
要不然…她记得前世有一个杀手堂,只要能杀了榜上之人,便能得到一笔丰厚的报酬。
“呵…可这具身子…”
比前世自己那具差的太远了,到底是娇养了十几年又大病了一场的,哪像她那具摸爬滚打,扎扎实实锤炼出来的?
所以她才会说,日后这具身子,是要有苦头吃的。
这个想法一出来便被自己否决了。
“对了…”
忽然,赵云笙想到董家旧宅…她有藏银子的习惯,以前总闯祸,父亲与兄长远在边疆,管不到她,祖母和母亲又管不住她,只有克扣她的月银做要挟。
所以她每次有银子的时候便会藏起一些,以便日后的不时之需。
此刻正是派上用场的时候。
只是不知道当时灭府抄家的时候有没有都被搜去。
她得回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