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之地,苍茫星空。
欧文身处群星之中,看着黯淡无光、几近湮灭的满天星辰,心生悲凉之感,突然一颗星辰星光大作,璀璨夺目,让欧文不禁闭目,而后身子一震,失去了意识。
大明,天启七年,七月末。
帝都京师。
铛铛铛!
一阵鸣锣开道之声响起,街道上的百姓知道有高官出行,立刻躬身避让,只见那边扛着锣鼓的军牢快手在前,一队队身着飞鱼服,腰跨绣春刀的锦衣卫士簇拥着一辆马车,羽帘青盖,双马并辔,缓缓驶来。
客栈酒楼之上。
三三两两的客人隔栏俯瞰,见到这般阵势,心中都大为羡慕,尤其是身着青衣、头戴四方平定巾的书生,眼中尤为火热,昂昂然有‘大丈夫当如是,吾当取而代之’之感。
车队遥遥而去之后,街市酒楼才再次喧闹起来。
“刚才是哪个大人物,嚯!这般气势!”
“你不知道?他就是号称九千九百岁的魏忠贤呀!”
“原来是他!不过区区皇帝家奴,竟敢如此僭越,难道不怕皇帝杀头吗?”
“呵!杀头了岂不更好,你当这九千九百岁的名头是他自称的吗?”
“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说道不成?”
“你可知朝堂之上,如今有两大势力?”
“这个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一方是以魏忠贤为首的阉党,另外一方却是正直的士大夫们,他们遥尊东林先生顾宪成为首,是为东林党人,是阉党最大的敌手。你的意思是说,这是东林党人在捧杀魏忠贤?”
“你也说过了,魏阉只是区区皇帝家奴,所有的一切都来自于皇帝的宠幸,要知道,连太后、皇后、宗室亲王也只是千岁而已。他魏忠贤难道还大过这些人吗?就是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自称九千九百岁,那岂不是差一岁就和万岁爷并肩了?”
“有理,有理!读书人果然得罪不得,史笔如刀呀!这魏阉还没有死,就已经‘青史留名’,遗臭万年了,厉害,厉害!”
“可惜的是,皇帝陛下一直沉迷于杂技之中,在深宫内苑之中做起木匠来了,万事不管,将权利下放给了魏阉,对他宠幸有加。当年扬涟大人上疏,弹劾魏阉二十四大罪,任何一条都足以让魏阉死无葬身之地,嚣张成魏阉,在见到扬涟大人的奏疏时,也吓得腿软,慌忙入宫陛见请罪。”
“后来呢?”
“后来?还用说嘛!看他现在好好的活着,就可以知道了。当时,魏阉吓得哭诉请罪,再加上客氏以及阉党在旁为他说话,陛下竟然温语安慰他,打回扬涟大人的奏疏,下旨斥责,仍然委魏阉以重任,直到如今,魏阉的势力已经大到没边,民间传言,只知道朝廷有魏忠贤,而不知道有陛下矣!”
“可恨,可恨!只是这民间传言,恐怕也是东林党人的首尾吧?”
“呵呵,老兄你总算开窍了。这些事情和我们无关,多说无益。且魏阉控制着东厂和锦衣卫,耳目众多,稍有不慎,祸事不远矣。好在我们都是小人物,多半也不会有人专门盯着我们,来,喝酒,喝酒!”
客栈包厢内。
几人站立,一脸严肃的听着隔壁传来的闲话,端坐桌边的一人,把玩着酒杯,见隔壁话闭,仰头饮下杯中之酒,淡淡一笑道“记下,追查!”
“是!”一名精壮的汉子捧着一个小本子,快速的记录着刚才所有的对话。
“呵呵,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为首之人呵呵一笑。
旁边侍立的另一人,识趣的躬身上前,拿起酒壶给为首之人倒酒,谄媚道“总旗大人,您是九千九百岁的外甥,这些人胆敢诽谤九千九百岁,何必再浪费生死簿,直接捉拿了事了,属下一定会为大人好好招待他们的。”
总旗凌云凯又饮了一杯,挥手道“不急,不急,这两人虽然可恨,但是他们还算是有见识的,不像那些迂腐龌龊的读书人,一个个表面仁义道德,为国为民,实际上,大肆兼并土地,导致国库税收日减,国力衰弱,他们才是大明最大的蛀虫。”
“总旗大人真是见识高远,往日我等也有所感悟,但却都说不出口,今日听到大人的高见,如同醍醐灌顶一般。大明要是多几个大人这样的人物,必定会再度中兴,重现太祖、成祖当年的辉煌。”
“是极,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