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牧涵静静地观察着局势，不敢有丝毫动作。美人蛇虽然感到奇怪，为什么之前的石化效果明明已经解除，但这个人却还保持不动。她轻轻用尖利的指甲碰触他，之前稍显僵硬的感觉已经消失了。美人蛇的指甲轻易地在他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痕迹，幸好她控制住了力道，没有真的刺破皮肤留下伤口。

尽管赵牧涵的肌肉很结实，却也有弹性。这种触感不可能是石化效果没有解除的结果。

美人蛇眯起眼睛，认真地注视着她的猎物。他的双眼像宝石般的蓝色，眼瞳占据了眼白的大部分，非常美丽。但在情绪激动时，瞳孔会从圆形变为竖直，透露出危险的气息。此刻，他的眼睛

竖瞳拥有强大的威慑力，特别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突然看到这种变化。尽管赵牧涵早已做好心理准备，随时应对突发情况，但美人蛇眼睛的变化还是让他吓了一跳，他的瞳孔迅速收缩表现出了这一点。

美人蛇对于这种效果非常满意，她轻轻地笑了笑，微张嘴唇，说出一句话。

“你是人类吗？”

美人蛇的声音异常特别，宛如悠远动听的歌声，就像是情人在耳边私语，轻声细语中带着一丝迷人，让人陷入其中，逐渐放松下来。这是海妖们与生俱来的天赋，无论哪种海妖，都具备迷惑人类的绝美歌喉。如果没有这种能力，海妖又怎么能诱使船只驶向她们所在的岛屿？这样船只就会陷入危险，最终导致船毁人亡呢？

美人蛇深知这一点，这些知识从她的母亲那里传承而来，保存得非常完整。然而，她从未真正关心过这些，因为她并不打算去诱惑任何人。在她诞生的时代，众神早已离去，人类称霸世界，海洋同样是他们的领地。美人蛇曾遥远地看到过巨大的船只上演军事演习，那样的景象深深震撼着她，从内心驱使她远离人类。

因此，美人蛇所说的话并不是任何人类所熟知的语言，而是源自众神时代的神圣语言。实际上，她只是知道这种语言而已，这是她第一次使用它。要知道，在海洋中的生活并不需要言语交流，没有什么生物会有闲暇去与海妖交谈。海妖站在食物链顶端，是海洋中的猎食者。

那这种晦涩难懂的语调似乎不太可能是人类声音所能产生的。赵牧涵确信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种语言。他本不应该能理解，但奇怪的是，他理解了。

这不同于理解蛇女的话语。更像是一股无形的存在自动将她的话语翻译，并在他脑海中播放出来。假装不理解是不可能的。

“我是鱼人，”这句话自动从他嘴里脱口而出，他放松了下来。赵牧涵立刻警惕起来，他的目光从心不在焉的状态转变为清醒的警觉。他内心对这奇怪生物的声音产生了惊奇，居然能产生这样的效果。仅仅一句话让他放下了戒备，他下意识地以同样的方式回应了。

人类的语言。蛇女从赵牧涵的话语中得到了证实。尽管他并没有学过任何人类的语言，但他之前从远处听到过这种语调。他居住的岛屿离人类并不远；只是那片海域布满了礁石和频繁的水下漩涡，所以很少有人类敢靠近。然而，在相对安全的水域，渔船经常经过，他们说的语言之一与这个自称“鱼人”的奇怪生物使用的语言相同。

蛇女无法用人类的语言进行表达，但她能够理解这种语言，这要归因于常常在她居住附近逗留的渔民们。然而，自从他看到那些渔民以来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不知道他的“邻居”所提到的灾难中是否有他们。

但即使他们没有在那场灾难中丧生，他们可能也因为年老而去世了，对吧？蛇女对此不太确定。他对时间的流逝不敏感，尤其是在沉睡时，所以他对人类寿命的概念从未很清晰。

他唯一能用来充当临时时间记者的东西是深海中的红珊瑚群落。自上次他醒来以来，它似乎已经长高了四英寸，这意味着那些人类应该已经去世了。（一英寸长的红珊瑚大约需要20年才能生长；它们是生长极为缓慢的物种。）

“什么是鱼人？新出现的种族吗？之前的人类又怎么样了呢？”

美人蛇连续提出了一系列问题，都是他目前最感兴趣的。他没有经历过某场灾难，因为他沉睡得太沉，完全没有意识到发生的事情。因此，他很难想象那时的情况。虽然“邻居”们告诉了他一些关于那段时期的消息，但他总是充满好奇，却又无法得到解释。毕竟，这些“邻居”能够表达的有限，让他们讲述故事实在是不容易，美人蛇自己都感到有些尴尬。

而现在，面前有一个显然了解情况并且能够交谈的“鱼人”，美人蛇自然充分发挥了自己的好奇心。

美人蛇的眼睛恢复了圆瞳，之前的竖瞳已经消失了。这对美丽的眼睛闪烁着像最美丽的蓝宝石般的光芒，在晨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让赵牧涵神情恍惚。

美人蛇的母亲是以美丽著称的美瞳欣。否则，他的父亲波希辰也不会迷恋她，雅典娜也不会因嫉妒而毁了她的容颜。美人蛇天生继承了美瞳欣原有的姿色，他的笑容简单而又迷人，足以让人为之倾倒。如果不是赵牧涵有着很好的定力，恐怕他已经被这笑容迷住了。

即使没有被迷住，赵牧涵此刻也被美人蛇的魅力所折服。他完全丧失了警惕和戒备，眼中只有这双明亮的眼睛和带着笑意的美人。

稍微收拾了一下心神，赵牧涵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鱼人就是人类，是人类的进化变种，我们自称为新人类。”

他的目光从美人蛇身上移开，才想起不礼貌地一直盯着他的蛇尾。之前他为了观察这个猎物，也坐在礁石上，而美人蛇的蛇尾则自然地放在水中摆动着。然而，对于人鱼来说，别人盯着她们的鱼尾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就像男人一直盯着女人的胸部一样，只会引起不满。

赵牧涵自己也知道这点，但他还是情不自禁地去看。相较于人鱼的鱼尾，通常只有一米五左右长，最长的也不会超过两米。而美人蛇的蛇尾长达三米，更显得修长优雅。蛇的尾部覆盖着绿色的鳞片，与可以脱落的鱼鳞不同。这些蛇鳞是通过表皮和真皮的生成而来的，构成了它们的外部覆盖物。无法脱落。它们大小几乎一致，交错排列，显得非常整齐。每隔一段距离，蛇鳞的颜色会略微加深，形成明显的圆环图案。美人蛇在水中摆动蛇尾时，显得优雅又妖娆。

虽然赵牧涵之前近距离看过人鱼的尾巴，但他现在觉得没有哪条鱼尾能比得上这条蛇尾的美丽。

美人蛇对他的凝视毫不在意，反而感到高兴。他一直认为自己的蛇尾是最美丽的海蛇尾巴之一，只不过从未有机会展示出来。现在有个人可以欣赏，当然令他高兴。于是，他从礁石上滑入水中，身姿摇曳，满意地看到赵牧涵的眼中流露出更多的欣赏。

“我的尾巴漂亮吗？“

赵牧涵点了点头，他毫不犹豫地认为这是他所见过的最美妙的尾巴，尽管那并不属于人鱼的范畴。

“我也觉得非常迷人。”美人蛇得意洋洋地说道，然后将尾巴的尖端递给赵牧涵，带着一种炫耀的口吻补充道：“你想不想触摸一下？它触感非常舒适。”

触摸尾巴？赵牧涵的整个身体都僵住了。人鱼的尾巴是绝对不能随意碰触的，如果一个人鱼愿意让人类触摸她的尾巴，那意味着她愿意与该人类建立深厚的关系。

尽管眼前这位并非真正的人鱼，但其相似的结构使赵牧涵将美人蛇与人鱼联系在了一起。因此，摸一摸尾巴是否有着相同的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