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鬻洪,三名少年浑身酒气,穿梭在豪门贵宅之间,由于是跟随熊彻拜访,李华蕴形象被丹阳贵族们深深记下。环绕内城一圈,最终熊彻带着一丝醉意敲开了红府大门。
红府的年迈门房看到熊彻急忙弯腰行礼上前带路,熊彻率先跨过门槛向内走去,“不用带路,吾自己去即可。”
年迈门房点头称是,恭敬的站在一旁将三人迎入府中。
丹阳城内芈姓各脉围成一圈,稍外一些则是“士大夫”和各将士的府邸,一些与民有关的“办事机构”穿插在其中,将中心宫殿层层环绕,将外城再次分为两块区域而红府就在内城西侧,从外面看去异常气派,占地与鬻府相差无几。进入府中,熊彻领着李华蕴两人轻车熟路的向内走去。
堂屋内,锦衣少年端坐正中,手持竹简,心神专注于文字,门外三人到来都毫无察觉。熊彻蹑手蹑脚的绕过案几,正欲开口吓唬对方,那锦衣少年突然收起手中竹简开口:“红樾倒真想配合彻公子,奈何身体不便,受不得惊吓。”
被锦衣少年识破意图,脸上毫无尴尬的熊彻示意李华蕴二人不必如此拘谨,随后顺势坐在其身旁,“这么多年过去了,汝还是如此无趣。”
锦衣少年与二人打过招呼之后,微笑着看向熊彻,“彻公子不也丝毫未变,依旧如此。”
两人默契相视,指着对方,笑声响彻红府。
片刻之后,锦衣少年咳嗽不断,熊彻上前轻拍着他的后背说道:“樾老弟啊,虽然巫司命对你这伤势没有办法,但也未必不能治好,你还记得小时候老太师提到的祖地不?咱们无数修行有成的先祖,都隐居在荆楚无数大山之中,据说当年咱们共同的先祖险些早夭,他就是被渠王带到祖地治好的。”
原来,霄敖未当几年国君,其妻子便遭遇不幸,之后大受打击的霄敖看楚国蒸蒸日上,遂放心的让位于长子熊眴,自己到祖庙“修心”去了。而幼子熊彻当时年岁较小,便交给其弟斗伯比及长子熊眴照顾,一同托付的还有从别国投奔而来,仅比熊彻年长几岁的妻妹祁氏。由于尚无封地,身份特殊,熊眴又无心管教,作为楚国最大的“贵族”,熊彻很快于同龄之人混熟,共同于兰台学宫学习。
缓过劲儿之后,锦衣少年摇头道:“那些都是老太师编的故事,简塔中并无此记载,何况吾之身体吾最清楚,虽比鬻洪幸运,但修行习武也是无望。今后吾三人就剩冉鉴那小子陪着公子征战四方了,那小子看着最近变化挺大,那是因为他一直冉胜将军身边,而且还有国君之位的原因,其实他还是老样子,这些都不过是做做表面功夫。公子最近与他有些疏远,那小子可是找吾多次诉苦,今后吾或许与公子相见不多,正好借此机会为他解释解释……”
熊彻满脸苦笑的打断锦衣少年,“丹阳城里,就咱们几个关系,吾能不知道他?汝就不必操心了。”
从小生活在丹阳,熊彻与众多“贵族子弟”无比熟悉,其中与鬻洪、冉鉴、红樾他们关系又是最好,熊彻自然知晓个中原因,打断红樾之后便开始介绍李华蕴二人,说出此行目的,欲要让其将来前往祖地。
锦衣少年端起仆人送来的“茶粥”润了润嗓子,“吾已决定随叔父行商,游历天下,红樾感谢公子与二位兄弟好意。”
多次劝说锦衣少年无果,熊彻想到将来征战路上再次失去一个伙伴,无奈叹息,“既然汝意已决,吾就不再劝说了。”
熊彻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察觉口味不对,熊彻低头看着手中浓茶,“李兄可还有茶叶?自喝过那种茶水,这煮茶倒喝不惯了。”
红樾紧接着说道:“刚见李兄仅抿了一口便不再品尝,初次相遇又不便询问,原来是李兄有更好的茶叶,不知吾可有口福?”
出村时,初堪找李华蕴要了些茶叶和竹纸,李华蕴也顺手装了几包带在身上,此时被熊彻提起,便翻了翻口袋,将竹纸摊开放在桌上,“还好出来时带了些。”
就在红樾招呼仆人取走煮茶时,熊彻拦下,让其取来一些开水,便开始向红樾炫耀:“樾老弟,吾跟你讲……”
就在四人离开之际,红樾再次讨要了些茶叶,说是将来前去周国行商时,漫漫途中茶水也不再那么寡淡了,李华蕴这才想起姬存老哥离开之时的邀请,开口问道:“红樾兄弟,我准备过段时间前往洛邑,只是苦于不知路线,你们走的时候能不能带我一程,咱们也好有个伴,而且我那还有不少好东西,你行商时可以拿去贩卖。”
锦衣少年正惊叹连连,好奇的“研究”茶叶与竹纸,听到还有好东西,惊喜朝李华蕴看去,“李兄同意吾拿去贩卖?多谢李兄,待叔父归来,吾与他介绍一番,定给你个好价格。”
李华蕴急忙摆手,“不必不必,既然是彻老弟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客气什么,只管拿去。”
锦衣少年一脸认真,郑重的说道:“既然决定拿去贩卖,那就要在商言商,更何况是朋友,更得说清楚。”
熊彻指着红樾笑着调侃李华蕴:“李兄,就这么说吧,我们四个里,就樾老弟最为固执,也最讲原则,你就别推辞了,而且说不定汝将来富甲天下,楚国还需李兄帮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