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跪坐在台下,双手端放在膝盖上,神情严肃,身板挺直的众人,在熊彻将此事基调敲定后,三三两两的开始相互谈论起来,声音愈来愈大,嗡嗡声在大殿中不断回荡。
由于不习惯这时代跪坐姿势,李华蕴毫无形象的盘坐在熊彻身旁,将手肘放在膝盖上,双手撑起下巴。
听着台下众人谈论细节,一通“吾汝也矣、亦曰之兮”将李华蕴思绪拉回地球,起床过早加上本就灵魂受伤,耳边声音逐渐模糊了起来。
恍惚间,李华蕴犹如回到了学习时期早读课堂,偷偷躲在高高摞起的书后打盹,继续着自己未完成的美梦,却又时刻提防老师突然偷袭,不敢安逸睡去。又宛如回到刚工作时,会议室里汇报声、呵斥声、商讨声滔滔不绝,一切与自己无太大关键,昏昏欲睡,却又得为那几两碎银与困意斗争。
随着时间推移,朝会继续进行着,从焚烧方案到相关仪式,从人员安排到意外预防,消灭瘟疫的方案在不断完善着。熊彻有条不絮的下达着每一个命令,百忙中抽空瞄了一眼身旁连连“点头”的李兄,想起祁姨的交代,笑着摇了摇头,对这个年龄比自己略大,思维独特,见识异与常人,心性却高低不定的李兄充满了感激。
“国君,瘟疫之事已定,后续皆为琐碎小事,吾观李景伯有些无聊,老朽在此亦无作用,不若吾带景伯游览学宫,既解乏,又可探讨学问。”
身着白袍面色和蔼,一身书卷气的老太师缓缓起身,向着熊彻拱手行礼,只是双眼却始终盯着其身旁少年的腹部,脸上充满了疑惑不解。
熊彻闻言思索片刻,伸手推向身旁李华蕴的肩膀,“李兄,李兄。”
“球”上生活的记忆于脑海中连续变换,在熊彻触碰到肩膀的时候,“画面”定格在坠落悬崖那刻,李华蕴大喊一声“卧槽”,双手下意识撑地弹射起身。熊彻被吓了一个哆嗦,而大殿中的众人也瞬间寂静下来,纷纷转头看向前方。
只见李华蕴双眼朦胧,左顾右盼,懵逼的看着周围,一幅受到惊吓的模样站在台上,片刻之后,灵魂终于“归位”,神志恢复些许的李华蕴挠着头看去,“彻老弟,咋了?”
熊彻长呼口气,收起抬着的手臂道:“李兄在此无聊犯困,不如随老太师前往学宫游览一番?”
客套了几句,知晓朝会还要几个时辰才能结束,李华蕴急忙拱手告辞,绕过案几,在内城护卫的带领下,跟着那和善老者在众人注视下向外走去。
殿外,台阶下,和善老者停下脚步,疑惑的转身盯向李华蕴腹部,“李景伯心中可有困扰?亦或是有何特殊经历?受过什么重伤?”
原来,在解决瘟疫之事,定下国策之后,李华蕴腹内多次亮起肉眼不可见的光芒,不同于正常文人的金光,其腹内褐红色与金色交替,偶尔也有一缕白芒闪过,但是,伴随着李华蕴陷入沉睡,这些异类的光芒也就仅存片刻,便慢慢熄灭消散,好似其体内禁绝此等力量,又好似被自身吸收殆尽,而且,周围仿佛有层未知力量,将其死死压制在一定范围之内。
而这件事除了和善老者外,其他人由于都在专注议政,在李华蕴睡着后并未继续关注,并不清楚具体情况。也就在光芒亮起的瞬间,同修此道的斗伯比疑惑的看了一眼李华蕴,随后便被熊彻问话转移。
由于和善老者不参与政事,一直盯着这个在华屋中睡觉的少年,在其体内亮起金色光芒时,和善老者欣喜万分,以为他会如同自家学院那名学生一般幸运,成为楚国第四名文人修士,但随后那金光却缓慢消散,直至无影无踪。修行此道几十载从未听闻过这种事情,和善老者不可置信,几乎瞪裂了自己的双眼,但随后亮起的褐红色光芒和白色光芒更加让其震惊不已。
几轮过后,看着少年腹部空空如也,思索许久并未得到答案的和善老者向熊彻提出了此事,刚走出殿外便急不可耐的向少年询问。
李华蕴听到问话停下脚步,顺着老者目光看向自己腹部,揉着肚子满头问号,“啊?为啥这么问?”
老者指着李华蕴腹部说道:“观李景伯腹内金光忽闪忽逝,吾思索良久,才作此猜测。”
李华蕴急忙扒开自己上衣,盯着那九九归一的腹肌震惊不已,“腹内金光?”
看着李华蕴如此行为,老者提醒道:“咳咳,李景伯,注意仪表,而且,这样是看不到的。”
李华蕴急忙整理好仪容仪表,挠着头急忙转移话题:“老先生还是喊我名字吧,或者小友也行,李景伯听着怪怪的。”
老者笑道:“小友,那咱们边走边说?”
少年点头同意,老者转身缓步向城门走去,“小友还未回答吾之所问。”
李华蕴急忙快步跟上,思索片刻,回复道:“哦,你说那个啊,村里都说我灵魂受损严重,又犯心劫,其他也没什么特殊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