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娘十
而赵解说谎的目的,除了胡家面馆不作他想。
楚云梨追问:“当时是什么样的情形?他们俩说了多久的话?”
罗安香缩成了一个球,颤着声音道:“我只看到一眼,没多注意。”
楚云梨又问了几句,罗安香一律不知道。
见问不出什么,楚云梨也不再强求,临走之前,还不忘带走那碗面。
正准备出门,却看到了路旁牢房中的狗癞。
此时他正百无聊赖地咬着一根甘草,脚搭着抖啊抖。察觉到楚云梨的目光,他吓得立刻坐正,口中的草也忙不迭丢开,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胡东家,您有事吗?”
楚云梨蹲了下来,将手中的面递上:“吃吗?”
狗癞不爱洁,这牢中他也不是第一回进来,想送东西进来都会被大夫查看过的事他是知道的。仔细查看过她神情,确定她不是说笑后,飞快奔到了栏杆旁,端过那碗面开始狼吞虎咽。
吃面呼噜呼噜的声音在牢房中响起,边上的犯人又羡又妒,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我有话问你。”
狗癞吃面的动作一顿,点了点头。
“赵解来过,并且你把那晚的事如实告诉他了,对不对?”
狗癞偷瞄她神情,将面汤喝完,退到了她接触不到的地方,这才点头。
“我没法不跟他说,我娘今年七十了,我这个不孝子没能孝顺她,却也不想给她招灾。”
楚云梨颔首:“我能理解,也没怪你。我想问的是,你知不知道赵家和齐书禹暗中来往的事?”
狗癞讶然:“我不知道。”
楚云梨只是顺口一问,并没指望能从他口中得到有用的话。又问:“赵解是这一回才找上你,还是之前就找上你了?”
狗癞嘲讽地笑了笑:“在这之前,我们都不认识。”
白跑一趟!
楚云梨出了牢房,想了想后,跑去狗癞住的巷子和周围打听了一圈。
得知狗癞的名声臭不可闻,连累得他娘找不到活计,只能靠捡东西饱腹,日子很不好过。
又有人道:“说起来,已经两日没见过他娘了。”
楚云梨心里一动,问明了狗癞家住的院子,跑去敲门。
府城因为有码头,不少客商从外地赶来,所以,算是这周边最富裕的地方。而在这城中,连院墙都没有的院子在今日之前胡雨娘从未见过。
楚云梨拍了拍破旧的门板,没听见屋中有动静。便从边上倒塌了大半的院墙跨了进去。
院子里有一股怪味,各种味道交织。楚云梨皱了皱眉,推开了正房的门。
房中空旷,到处破破烂烂。床上被子团成一团,还是人刚起身的样子。
她又推开了隔壁的门,然后就看到地上趴着一个枯瘦的妇人。
她试探着唤:“大娘?”
地上的人毫无动静,楚云梨见状,没有立刻上前,大喊道:“快来个人帮忙。”
这周围住了许多力工,有的还是许多人挤在一个院子里。听到有人喊,许多人涌入了巷子里,看到了楚云梨后,虽然不太乐意进狗癞家,却还是有人跨了进来。
当看到屋中趴着的人时,众人来不及多想,跑上去翻开。
只见地上的人额头上一大片早已干了的血污,双眼紧闭,唇角也有血。浑身僵硬,已然死去多时。
狗癞他娘死了!
狗癞不干正事,到处偷鸡摸狗,在巷子里名声极差,所以,众人看到他娘也没有好脸色。
可此时看到妇人独自死在这屋中,连尸斑都有了却没人发现。又觉得她可怜。
“前两天狗癞因为偷东西被抓入大牢,现在怎么办?”
有个年长的老人叹息一声:“她也是被儿子给拖累的,本性不坏。这样吧,大家凑点银子买副薄棺,全凭自愿。”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两枚铜板。
周围的人不太愿意破财,可又觉得人实在可怜,便也准备回家拿两枚铜板买个心安。
楚云梨掏出了一个银角子:“用这个吧!”
老人讶然:“你……”
胡雨娘面馆生意好,去吃的人大半都是力工,在场的这些人中不少人都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