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父顿了顿,打断她:“不是俞家,是苏家,苏栎今的父亲。”
苏家?姜喜晨看向自己父亲的眼中,多了几分愕然。
这么多年,也没听说过两家有什么往来啊?
姜父就在这时,目光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他自己手腕上的手铐,沉声道:
“苏家跟我们家是至交好友,往来不计其数,你遇到困难就尽管去找他们,只要你爸还活着一天,能帮的他们就一定会帮的。”
姜喜晨看懂了他的暗示,心中一震。
姜父又对她说了他跟姜母手里的股份应该怎么处理的事。
其中不可避免的提到,姜丞名下也有百分之三的股份。
姜喜晨愣住,一家子,人人都有股份,就她名下空空,什么都没有。
再联想到当初家里一出事,她妈就立刻把她送到对她心怀不轨的俞厌舟面前。
姜喜晨咬了咬牙:“爸,有一个问题我一定要问你,请你如实回答。”
姜父:“你说。”
姜喜晨道:“你跟妈是不是在把我从学校里接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了,你们两个一定会有今天。”
就算是解决了债务的负担,他们两个也肯定会因为其他的事情所累,依旧身陷囹圄。
姜父道:“爸妈但凡是有一点办法,当初也不会那样做。”
姜喜晨便明白了,她爸妈是真的早就清楚,他们没办法全身而退了。
但他们却还是把她弄回来,让她想办法去借钱,去求人,去还债务。
他们就是在为了姜丞打算,让姜喜晨还了债,姜丞才不会被讨债的打扰,能够安稳的度过他的生活。
姜喜晨心中悲伤,虽然知道父母表面上一视同仁,私下里还是更偏爱弟弟,但这会儿的真相也足够伤人,像往她心口捅了一把刀。
可即使是这样,现在也不是她耍性子的时候,她只能强忍着难过,把注意力再放回解决困境这件事上:
“探视时间马上就要结束了,爸,我还有最后一件事要跟您说。妈这么些年虽然人在公司,但做的都是一些端茶倒水的小事,她又不是法人,又没有担什么重要职务,这次的事情,实在是不该牵扯到她。”
姜父立刻就意识到了姜喜晨的话是什么意思,面色倏然一变。
姜喜晨望着他苦笑道:“人越长越大,活着却反而不如小时候快乐了,我最近夜里多梦,常常梦到小时候您教我下围棋时的事,您说的话我现在还记忆犹新,也不知道怎么,现在咱们家就成这样了,真希望以后还能有合家团聚的那天啊。”
室内忽然响起一阵尖锐的铃声。
探视的时间,结束了。
姜喜晨最后深深地看了姜父一眼,转身离去时,已经红了眼眶。
围棋,必要的时候,舍小保大,倘若大势已去,那就舍大保小。
只要留有一番希望在,春风吹又生,就还有东山再起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