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傍晚的时候，姜喜晨才重新露面。

低着头，跟在俞厌舟身后从车上走下来。

散落的发丝遮住半张脸，看不出具体情绪。

俞槿道：“晨晨，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姜喜晨摇头：“小槿，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顿了顿，她抬起手，上面已经多出了一条亮晶晶的钻石手链。

“谢谢你的生日礼物，我很喜欢。”

俞槿这才松了口气，又露出欢快的笑容，开开心心挽着姜喜晨进餐厅。

又借着跟她一起去洗手时抱怨：

“我哥他也太过分了，生日还叫你去加班，怪不得你现在这么怕他，换成谁能受得了他。”

姜喜晨垂着眼睛，水龙头打开到最大，哗啦啦的水流冲刷着她的指尖，刺骨的凉，她没有接话。

俞槿感觉到她的沉默，疑惑地偏头看了她一会儿。

“晨晨，为什么这次见你，我总感觉你有点奇怪？笑容少了，话也少了，像是有很多烦心事一样。”

姜喜晨沉默地洗着手，没有接话，俞槿等了她好一阵儿，也没有等到她的回话。

姜喜晨洗好手后，把手放进了烘干机里，一偏头就看见俞槿眼巴巴看着她，姜喜晨问她：

“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俞槿怔怔盯了她一阵儿，摇了摇头，忽然快步越过她，一个人率先回到了餐厅。

俞厌舟拿着菜单，一个人坐在位置上，正漫不经心地翻看。

只是出门吃个便饭的原因，他换了身随意的衣服，身上的压迫感没白日里那么强。

俞槿回到座位，看了俞厌舟一眼，忽然低下头就哭了。

俞厌舟动作一顿，眼里多了几分惊讶：“小槿？”

俞槿用手抹着眼睛道：“晨晨又谈恋爱了，她整天想着那个男人，跟我说话也心不在焉的。”

俞厌舟微微皱眉，他并不是很理解，自家妹妹为什么会对姜喜晨有那么强的占有欲。

从小就是这样，姜喜晨谈一次恋爱，俞槿哭一场，谈一次，哭一场。

俞厌舟无法跟她共情：“友情跟爱情又不是不能兼容，就算她有男人，你一样是她最好的朋友，小槿，你没必要这么焦虑。”

俞槿心酸道：“但是她谈恋爱都会忽视我，万一以后要是嫁了人呢？等她以后嫁到别人家去，我这个朋友就更没有存在感了。”

姜喜晨真的不是故意偷听那对兄妹谈话的，她只是洗完手，恰好往包厢走。

又恰好在俞厌舟说话的时候，走到包厢外面，隔着门听见她自己的名字，下意识放慢了动作。

便听见俞厌舟说：

“姜喜晨不会嫁人的，她家那种情况就是个无底洞，没有男人会愿意娶她。”

语气并不能说是多么轻蔑，但话里的意思，却也是十足地瞧不起。

姜喜晨在门外，心口像忽然被人用力打了一拳，连呼吸都变得格外费力。

缓了好一会儿，她才重新推开那扇门，慢步往里走。

俞厌舟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在她坐到俞槿身边后，把菜单递到她面前。

“回来了就点餐吧，看看喜欢吃什么。”

他在俞槿面前，倒是很好地维持了一个兄长的风度，对姜喜晨也自然的像是长辈对小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