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智回广州后,宋云飞留在头,依然待在联络处干飞本身就对粤军感到失望,这下就更绝望了,于是他就向上司打报告,要求解甲归田,这个报告层层上传,最后交到许崇智手中,许崇智也感到把这样一个人留在头不妥,就把他调到广州,可他的凶名在粤军中已经传开,谁也不愿要这样一个会打上司的主,许崇智安排不下去,于是还是把他放在联络处。宋云飞不是广东人,在粤军司令部里也受到排挤,于是宋云飞的去意就更加坚决了。
宋云飞来卫戍司令部送信,遇上从连山回来的伍子牛,正好伍子牛由上士升为少尉,便请他吃饭,在席间宋云飞便透露解甲归田的想法,伍子牛当然不愿曾经的师友就这样失意而去,便力邀他加入党军,同时告诉他,庄继华很欣赏他,曾经流露过“挖角”的想法,但宋云飞对粤军的失望也影响了他对党军的看法,不过宋云飞毕竟曾对党军有好感,答应回去想想,后来就在今天,宋云飞来向他辞行,并告诉他,他已经从军离职了,打算离开广东回湖南老家。伍子牛便力劝他留下来,至少与庄继华谈谈再走。
听完伍子牛的话后,庄继华陷入沉思,宋云飞在这个时候跳槽,是真是假?对粤军的工作还在进行,解决许崇智还要等段时间,会不会是许崇智闻到什么味,派他来卧底的。
“你对他说过你地工作没有?”庄继华问伍子牛。
“没有。绝对没有,保密条例我都记得,我长几个脑袋敢泄密。”伍子牛急忙分辨,他这下意识到庄继华为什么会这样严厉,脸上不仅流露出一丝紧张。
“没有就好,你紧张什么?”庄继华淡淡的说。他感到还是与宋云飞见面谈谈再说。
“哦,科长,老实说。你要一严肃。我就紧张。就害怕。”伍子牛心有余悸的对庄继华说。说来也怪,庄继华没什么架子,对他也比以前他的所有长官都好,除了上次在新兵营批评过他殴打士兵以外,还从没有严厉的批评过他,更没有打过他,好像谁都没打过。可是特别是最近庄继华一严肃,他就紧张,他不知道要是自己犯错,庄继华会怎样收拾他,但他知道肯定会让他永远难忘。
“呵呵,你伍子牛也会害怕,这倒是奇闻了。”庄继华淡淡的一笑,接着便让伍子牛有些心虚了:“嗯。这样。我先与宋云飞谈谈,看看他有什么想法,同时也调查一下。你泄密没有,如果有,保密条例在那,该受什么处分,你应该知道。”
“是。我这就去带他来。”
“你去干什么,想串供呀,他在那,我自己去。”庄继华喊住伍子牛。
“他在司令部门口的会客室。”
“你怎么没带他进来?”庄继华有些奇怪。
“他不肯,他说他就在那里等你。”伍子牛的脸膛上微微泛红,不过由于他黑脸膛,庄继华没有察觉。
司令部地军官们在会客室门外来来往往,谁都没正眼看看这个满腹心事,眼光迷茫,穿着一身摘掉肩章地灰色军装地青年。宋云飞也没理会从门外飘进来的眼光,这些眼光的主人与粤军司令部的那些人穿着都差不多,整洁,干练,威武,可以宋云飞的眼光来看,他们二者之间是有差别的,不过他明白的事这种差别是什么。
宋云飞其实在头时就想投奔党军,不让他也不会故意向庄继华示好了,可是他又犹豫,自己不时科班出身,党军里地这些军官都是黄埔出身,他们会怎么看自己。可是就这样走他心里不甘心,师父临走时的话,两个师兄冰凉的尸体,都让他感到愧疚,与其说是伍子牛不如说是他的愧疚让他来到这里,他想与庄继华谈谈,这么多年来,只有庄继华在船上对他讲的国家,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他想与他谈谈,希望他能为自己解答心中的迷惑。
“云飞兄,抱歉抱歉,兄弟我来迟了,牢你久候。”庄继华进门就伸出双手,连声抱歉。
宋云飞唰第一下站起来,习惯性第双脚一并,这一并之下才发觉自己穿的是一双布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是军人了。他有些尴尬的看看庄继华,没成想庄继华也正捉狭地看着他,俩人几乎同时笑起来。
“不好,还是穿军装顺眼。”庄继华上下打量宋云飞后啧啧摇头说道。
宋云飞苦笑一下,这个庄继华还真没把自己当外人。他叹口气说:“庄兄,何必戏弄我这落魄之人呢?”
“
魄了,没关系,秦琼能卖马,关公也会麦城,你老兄什么,不过,老兄,你是秦琼卖马呢?还是关二爷走麦城呢?”庄继华笑道。
“有区别吗?”宋云飞眉毛一扬,沉声问道。
“当然有,秦琼卖马只是一时落魄,再起还有机会;关二爷走麦城,那是穷途末路,再也没有翻身地机会了。”
宋云飞一下就愣住了,自己这一走恐怕就真地是关公走麦城了,再起的机会就没有了。他缓缓坐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