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坠落,城下东征军的士气似乎也随之滑落,尽管军力鼓动,可是活捉杨坤如的声音还是渐渐低下去,剩下的只是爆炸声、枪声,和士兵们沉重的喘气声。
军旗从城头飘落而下,观察所里同时想起几声叹息,刘尧宸一巴掌拍在墙上,转身冲门外叫道:“拿刀来。警卫队,跟我上。”
这次钱大均没有阻止他,现在城下的部队士气受挫,急需振作士气,刘尧宸亲临一线必能振奋军心。
“你过来。”钱大均把刘宸叫道身边,指着城墙上的一段豁口对他说:“你看那,从那冲进去。”
刘尧宸点点,正要往外走,蒋先云叫住他:“钱旅长,还是让我去吧,刘团长要指挥全团。”
钱大均还没开口,刘尧宸却抢先开口:“蒋巫山,你想干什么,党代表只负责思想工作,军事工作我负责,你要想去,等你当了团长以后再说。”
说完没等钱大均开口,就如一道旋风般冲出观察所,屋内只留下他的声音:“警卫连,集合。”
“团长,团长。”蒋先云正要追出去,钱大均把他叫住:“巫山,别追了,这刘大刀你要能拉回来,我这旅长让给你作。”
蒋先云不由愕然止步。
刘尧宸带着警卫队在距离城下300的地方受到敌人机枪的阻击,钱大均大怒:“梁干乔在干什么,为什么不组织掩护。”梁干乔是二团机枪连连长。
“我去看看。”蒋先云也很着急。急忙冲到机枪连阵地,却看见二团的六挺机枪正对着城墙喷射猛烈地火焰,连长梁干乔脱掉上衣,只穿一件褂子,正抱着一挺重机枪打得欢。
蒋先云扑到他身边,指着敌人机枪阵地大叫:“梁连长,那边。”梁干乔转眼见是蒋先云,然后咪眼看看蒋先云手指的方向,掉转枪口就向那射击。六挺机枪对准一个点狠揍。城墙上碎石乱溅,敌人的火力顿时减弱。
刘尧宸趁机冲到城墙脚下,墙角下的士兵见团长亲临,顿时士气大振。钱大均又命令好手加紧吹号,亮的军号声中,东征军的几十架云梯又搭上城头。
“给我顶住。”杨坤如没想到东征军这样顽强,已经连续猛攻两个多小时了。城墙上下尸横遍野。听城外的吼声,东征军新一轮攻势又发起了。
“杀敌者赏,后退者杀。”杨坤如脸色铁青,他也亲临一线。见士兵又有动摇,赶紧抢先宣布军纪,又命令副官搬来两箱大洋。用大簸箕装着。就摆在战线后方。卫士们齐声叫道:“总指挥有令,杀敌一人赏大洋十块。杀敌军官一人,赏大洋五十。弟兄们,杀敌领赏呀!”
随后又把大洋故意弄得叮当乱响,陈军士兵被大洋的响声挠得心痒痒,一个胡子拉碴的老兵贪婪地看看大洋,用力朝地吐口唾沫:“豁出去了,弟兄们上。”一群士兵双眼血红的冲上城头。
同样城下的刘尧宸也在大叫:“弟兄们上。”说完就要爬上云梯,身边的卫士一把拉住他:“团长,我先上。”
卫士蹬上云梯,随后又有两名卫士抢在刘尧宸前面爬上云梯,首先蹬上云梯地卫士,半个身子刚露出城垣,就被刺中,身子斜斜的摔下,后面的卫士没有再轻易露头,而是先扔出棵两颗手榴弹,在手榴弹爆炸的硝烟中跳上城墙。
待刘尧宸爬上城墙时,城上已经有七八个东征军士兵了,正躲在沙包后面与敌人对射,刘尧宸朝四周看看,见陆续又有四五个士兵爬上城墙,对面敌人似乎正在集结进行反击。城下地敌人正在往屋顶上爬,知道这里不能久留,便当机立断:“冲,杀下城去,活捉杨坤如。”
话音未落,从城楼附近也冲出一股陈军,刘尧宸大吼一声,提刀就冲向敌人,双方迎面撞在一起。
刘尧宸手起刀落迅速辟翻冲在前面的两个敌人,敌人顿时慌张起来,转身就跑,刘尧宸一马当先追着敌人靠近了城门楼机枪阵地。正在城门楼机枪阵地指挥的章效铭见事不妙,慌忙调来两挺机枪,对着冲来的刘宸和逃跑地士兵开火,刘尧宸猝不及防身中数弹,当即阵亡,激愤的卫士迎着弹雨、悍不畏死的冲锋,结果均倒在冲锋地路上,陈军趁机发起反冲锋,又将东征军压下城墙。
听到刘尧宸阵亡地消息,蒋介石如遭当头一棒,他心痛得差点哭出来;周主任在旁默默无语,刘尧宸是中共党员,二团名义上是国民党军,实际上是从上到下90%地军官都是共产党员或共青团员,是属于中共自己的武装。
“校长,天色已晚,士气已泄,暂时停止进攻吧。”陈向蒋介石建议道,蒋介石沉默地点点头,他心中此时对罗加觉夫充满怨恨,要不是他坚持进攻惠州,刘
至于阵亡。
夜色渐渐降临,太阳似乎也被这场惨烈的厮杀吓坏了,它匆忙躲进夜幕中,惠州城上下一遍宁静,只剩下袅袅硝烟陪伴遍布城内外的尸体。
晚上总指挥部内召开的作战会议上气氛压抑,蒋介石、罗加觉夫、周主任、何应钦、陈、谭曙卿等都聚集在临时会议室中。
蒋介石脸色铁青压制着心中的愤怒:“诸位谈谈吧,是不是放弃进攻惠州,先消灭紫金方面的黄任寰、练演雄,然后从北方迂回潮。”
“不,蒋,惠州才是要点,只有拿下惠州才能彻底摧毁敌人。”罗加觉夫首先反对,他还是坚持他那一套,刀尖对刀尖理论。
“今天的进攻,二团团长刘尧宸阵亡。冲锋队副队长谭鹿鸣阵亡,冲锋队总队长杜从戎重伤、二团三个营长伤两个,连长伤亡七个,排长以下不计共官兵300人;代价太大。”何应钦慢慢向蒋介石和罗加觉夫汇报伤亡数字,他每说一个名字,蒋介石地脸就抽搐一下,周主任的心就疼痛一下。
“不,不,我们不要被暂时的伤亡所吓倒。这是胜利必须付出的代价。”罗加觉夫坚持他的作战方案,他实在不明白这些中国将军为什么才付出这么一点代价,就要修改作战方案,这在苏联红军中是决不允许的。这样的指挥员会被看作失败主义倾向严重的人,会被调离指挥岗位的。
“现在转向对士气地打击会很严重的,我们刚出征正式士气如虹的时候,如果稍遇挫折就放弃。对士气的影响将是巨大地。”周主任看出蒋介石不想再打惠州,可是罗加觉夫却绝不会让步,如果两人冲突起来,后果将非常严重。但他又知道自己对军事并不精通。应该说还在学习阶段,无法说出攻和不攻的利弊,因此他从思想工作的角度出发解释不攻的害处。
果然。周主任地话引起蒋介石和何应钦的深思。这样就走无疑是自承失败。这对本是极高的士气将是极大的打击,对将来地作战就更不利。罗加觉夫虽然是苏俄军事理论培养出来的将领。但却也明白士气的含义,他当下高兴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