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师是从北方战场下来的。算是建制比较完整的部队,其中的老兵也打过不少恶战,近的有南口大战。远地有二次直奉战争时的九门口大战。可从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部队,第三次进攻好不容易靠近了环形工事,工事里一个军官捂着肚子站起来大吼一声:“把他们打下去”,立刻从环形工事里冒出一群不要命地,端着明晃晃地刺刀就扑下来,一经接战就是不死不休,当一个被砍断腿的伤员举起冒烟的手榴弹滚进他们的人丛中时,他们地精神崩溃了。
二营被围的消息传到叶挺那里。但叶挺此刻也没办法,独立团的攻击速度过快,三十五团没能及时跟上,第八师切断了独立团与三十五团的联系。“一营长,向前冲,只有冲过去才有机会。”叶挺冲曹渊喊道,曹渊没有回头大吼一声:“攻下贺胜桥,活捉吴佩孚!冲啊!”。率领一连杀进敌群。
一营地白刃战术与七连如出一辙,小分队整体作战,三五个战士构成一个小集团,这种小集团攻守兼备,只一瞬间他们地刺刀下就倒下十几个敌人。剩下地敌人惊慌后退,为他们闪开一条道路,看着曹渊率领一连呼啸而过。
环形工事帮了二营的大忙,二营各部依托这些工事与第八师周旋,刘玉春指挥部队。强攻不克。士气顿挫,叶挺率一营杀到。硬生生冲开一条血路,杀上许继慎固守地小山。看到许继慎负伤,“要不要紧?”叶挺粗鲁的问,许继慎脸色苍白的点点头:“死不了。”,“那好留下两个班守住这里。其他的跟我向印斗山进攻。”
叶挺心里清楚,外围地三十五团肯定也在激战,三营也散在各处,依托环形工事阻击敌人,自己再往印斗山一攻,你刘玉春管不管,不管,我就拿下印斗山;管了,外围各军就能很快击破八师。
“要去一齐去,我死不了。”许继慎挣扎着要站起来道。
“胡闹,你伤成这样去什么去,”叶挺也没什么儒将风度了:“况且留你在这里是牵制敌人,掩护我们的后路!你老实的待在这里,不准丢了阵地!”
说完一挥手,率先向印斗山方向冲去。
刘玉春的反攻出乎北伐军的预料,赖各部地拼死血战,战线才没被割裂,天明时战线稳固,北伐军各部向第八师发起进攻,刘玉春转攻为守,但内有独立团,外有四七两军,刘玉春站不住脚,带着第八师向后溃退,独立团趁机攻克印斗山。三十五团攻克杨林塘,第七军也攻克王本立。吴佩孚苦心经营的三道防线经过半天血战即失陷两道。
叶挺马不停蹄,以一连为前锋乘胜向贺胜桥铁桥发动进攻,吴佩孚的火车就停在铁桥后不远,孚威上将军旗在车头飘扬,而在火车一旁树着一根旗杆,上面悬挂着九颗人头。
铁路桥头,人头滚滚,赵荣华指挥大刀队在败兵中拼命砍杀,企图阻止他们逃窜。刘玉春跪在吴佩孚的面前,他浑身是血,泪流满面。
“大帅,不成了,我的人死了一多半,我挡不住了,你把我杀了吧。”
桥南枪声大作,一声尖啸,一发炮弹在不远地地方爆炸,溃兵更加慌乱,不少人丢弃枪支,从桥上跳入河流中。
吴佩孚脸色惨白,他没想到居然败得这样快,这样惨,他梗咽地对刘玉春说:“不是你的错,不是你地错。”
吴佩孚身形摇晃,艰难抬头,眼光浑浊的看着南面,嘴里喃喃道:“小儿猖獗,小儿猖獗。”
此时的吴佩孚已经五十多岁了,蒋介石才三十九岁,不到四十,唐生智、李宗仁等人更年轻,也就是这些人率领一帮更年轻的把曾经显赫一时的吴大帅掀翻马下。
一面青天白日满地红跃出山峦,呼吸间“活捉吴佩孚!”的喊声就近了百米,桥面上的败兵越聚越多,越来越乱,赵荣华哭着跑来:“大帅,快走吧,他们已经完全乱了,守不住了。”
乱兵中忽然枪声大作,溃兵怀恨向督战队开枪,更有甚者,开始向吴佩孚这边开枪,吴佩孚的两个卫士挡在吴佩孚身前,刘玉春从地上一跃而起:“大帅,武昌还有靳副司令的数万人马,守住武昌还有希望。”看看吴佩孚还是不为所动,刘玉春急得一跺脚,冲卫士们喊道:“带大帅走,我去挡住他们。”
说完拔起大刀冲向桥头,赵荣华上前指挥卫士架起吴佩孚就跑,吴佩孚大叫:“放开我,放开我,我宁可战死,决不逃跑!放开我。”火车早已经发动,吴佩孚一被架进车厢,立刻启动,撞开铁路上的溃兵,向武汉飞驰而去。
独立团没管沿途跪在地上的降兵,冲过铁桥,沿着铁路线就追,刘玉春试图组织抵抗,却根本没人愿意打。
汀泗桥、贺胜桥两场恶战,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北伐军勇破吴佩孚,声震全国。
贺胜桥一战而下,出乎蒋介石和唐生智的意料,兴奋之余,蒋介石下令第四军继续向武昌追击,第七军一部配合四军行动,另一部攻占鄂城,第一军第二师开赴贺胜桥,第一军第一师两个团开赴咸宁,一团留守岳阳。
就在北伐军围攻武昌时,庄继华成了岳阳城防司令,流连于洞庭湖的湖光山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