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雄夫瞪大眼珠傻傻的看着庄继华,庄继华不理他,转身吩咐道:“去吧大家都叫来,我要布置下一步作战计划。”
然后才对宋雄夫说:“你打仗很勇敢,在我们一期同学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可是你最大的缺点是不肯动脑子,现在你只指挥一个营,少动点脑筋没什么,可以后指挥几万几十万大军,不动脑能行吗?”
庄继华的口气虽然温和,但内容却完全是批评,不过宋雄夫却很老实的听着,一点不敢撒野。
“我问你,攻城需要作那些准备?作好这些准备要花多少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敌情会有那些变化?打下修水后,谢鸿勋要是来进攻我们怎么守?守不住的话,我们打它作什么。”
宋雄夫边听边算,算清楚后不闹了。
修水城虽然不象惠州那样高,可依然有城墙,要进城至少需要几架云梯吧,扎云梯、运动部队,随便怎样也要几个小时,等到天亮再打修水,谢鸿勋难道会坐视不管,凤凰山打得这样热闹,城里不会派人求援?
“算清楚了?”庄继华在学校里与宋雄夫接触不多,共事以后才有了更多的了解,不过共事越久他越喜欢这个人,这人虽然有些粗,但却不是瞎粗,为人也极讲信义。
“你这脑袋要好好扛着,咱们还接着打。”庄继华拍拍他地肩头。宋雄夫身子抖抖,只听清最后一句接着打,精神头立刻起来了。
等熊绶云、余程万和刘靖来了后,庄继华把地图放在他们面前,对着地图对他们说:“打下凤凰山不是我们的目的,我们的目的拖住谢鸿勋,不让他南下增援杨震东。现在我们打下凤凰山,你们说说他们会怎么作?”
“那还用说,肯定回来。”余程万笑着说。
“说得对。他肯定回来。”庄继华笑着说:“谢鸿勋脾气火爆,吃了这样的亏。他能服气?所以我认为他会往回赶,我们就到他回来的路上等他。”
啊!一个团要打两个旅的埋伏。熊绶云等人目瞪口呆。宋雄夫张张嘴没开口,心里却直嘀咕,还说我莽撞,这可比我还莽撞。
“谢鸿勋不但会回来,还会连夜往回走,你们看,这是我预测的谢鸿勋回来地路线。”庄继华指着地图上的红箭头,这条箭头从杭口起越风河溪老坟山谷子岭,
众人看完之后有些迷惑地看着庄继华,庄继华指着红线说:“我们在谷子岭设伏。一个团伏击两个旅是异想天开,不过,敌人急于往回走,我们就打他的后卫,辎重部队。还是那句话。快、猛、狠,打完就走。”
“副师长,要是敌人不走这条线呢?”熊绶云疑惑地问。
“这就要赌了,”庄继华说:“我想了很久,几条回来的路线我都考虑了。只有这条路最短最快。按谢鸿勋的性格,这是他最可能走的路线。”
“要是他不走呢?”宋雄夫钻进牛角尖了。
“那就是他的运气。”庄继华只好遗憾的说。
赌。运气,熊绶云余程万万万没想到庄继华居然这样……..。
“文革,”熊绶云感到不妥,但庄继华没让他说下去。
“不用再说,就这样定了,有便宜不占,我心里憋得慌,余程万,”
“到。”
“你带一个连留在凤凰山,作出要攻城的样子,比如准备云梯什么的,戏要演足,样子要做得象。”
余程万苦着脸接受了任务,嘴里还是忍不住抱怨:“副师长怎么又是我呀。凤凰山我就…..。”
“别讨价还价,这个任务非你莫属。”庄继华脸一扳,语气严厉:“其他人立刻集合队伍,马上行动,伤病员由余营长负责转送。立刻行动。”
这下体现了庄继华亲手训练的一团的超强素质,从跟着万守和到强攻凤凰山,一天走了近百里,打完一场攻坚战不过一个多小时后,一团又向二十多里外地老坟山运动。
黑夜中,月光下,一千多人摸黑离开凤凰山,为了保密,没有点火把,一团的战士在崎岖的山道上艰难的行进。
“文革,这样不行,点火吧。”熊绶云对庄继华说,不时有战士摔倒,好在不是什么悬崖峭壁,摔倒了爬起来又走。
庄继华看看身后也很为难,山道不好走,可要是点火把,隔着老远的山头就能看见,庄继华咬咬牙厉声说:“现在军官必须作出表率,命令所有军官都要走在自己部队地最前面,险要处要有专人看守。不许点火把。”
熊绶云还想劝,庄继华却一摆手:“道南,一千多支火把,隔着十几里的山头就能看见,那还打什么伏击,只能被别人打伏击。我到前卫连,你到后卫连。”
二十几里的山路走了整整三个多小时,凌晨三点多钟时赶到设伏地点,所有的人都累得够呛。
庄继华选择的伏击地是段山谷,山谷中间比较平坦,向修水方向地出口有一段大约二十几米地通道,这段通道的两侧是两个小山包,庄继华在这里布置了两个连,机枪连和二营六连,他们地任务是负责截断包围圈里的敌人并阻击敌人可能的增援,由副团长熊绶云指挥;沿山谷两侧,是一营和三营,他手上还留着五连为预备队。
一团静静的潜伏在山林中,等待可能的敌人。
初秋地夜。山风刮来阵阵寒意,连续的行军让士兵们疲惫不堪,不少人就这样趴在哪里睡着了。
“营长,你说敌人会来吗?”已经等了大半个小时了,焦躁开始在部队蔓延,三营的传令兵悄悄问营长刘靖。
“会来的。”刘靖的语气更像是在打气,既给他打气也给自己打气。
浓浓的睡意一阵阵袭来,刘靖也忍不住瞌睡一会,脑袋下垂。身子一歪,差点跌倒。惊醒之后赶到浑身冰凉,他心里一惊。赶紧推推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