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重庆秋老虎依旧肆虐,田野里大部分水稻已经收割,农民们被晒红扑扑的脸膛上露出丰收的喜悦,他们知道今年的日子肯定比往年好,租子减了,利息减了,政府新成立的农业合作社稻谷收购价公道,络绎不绝的农民担着挑子把稻谷送到合作社然后换回家里急需的食盐,买几块布给读书的子女和婆娘做件新衣裳。
观音桥镇逢三六九赶场(北方称为赶集),城里四乡的店铺都到这里搭台卖货,镇上住户在自家门口或者空旷的坝子上涌两根长凳达上块木板就成了一个简易的柜台,然后再租给卖货的店家,这种简易柜台将平时还宽敞的街道挤得只剩下一条缝,缝的两边是卖力吆喝的伙计们,他们的对象都是那些皮肤黝黑的乡下人,态度却是前所未有的亲切。
当然也有部分不是来赶场购物的,这样的场总有戏班子来搭台唱戏,就在镇西头的戏台上,锣鼓一敲,花旦小生就叽叽呀呀的开始,抬下的正中却是请戏班子的主顾在中间放上几张桌子,上面再放上盖碗茶,水果点心瓜子花生等等,一群人就坐在那里听戏,当然力邀站在旁边听,也绝没人会赶你走。
观音桥的治安在重庆是数一数二的,西南开发队基地设在这里,安全保障工作及其严密,特别是几个月前发生刺杀案后,这里的袍哥大爷和小弟就直接被抓进牢里。前几天才放回来,今天地戏就是给他洗晦气的。
“再来一个!”戏台上几个武生正在翻筋斗,连串的筋斗引来阵阵喝彩声,而其中一个稚嫩的童音叫道。
“哥,好好看哟。”两个小女孩拍手叫道。
“这有什么。伍叔叔和宋叔叔比他们强多了。”她旁边的一个小男孩鄙夷抽抽鼻子。一副见多识广地样子。
“就是好看嘛!”小女孩不高兴地撅起小嘴:“宋叔叔他们的筋斗难看死了。”
小女孩看得很高兴,几个小男孩却毫无兴趣,东张西望的到处看。这几个小孩一看就是基地的孩子,基地的孩子与外面老乡家地完全不一样,即便年纪很小。可他们一般都穿军装或者中山装,男孩一律平头,女孩一律短发,因此这几个小孩虽然旁若无人的站在这里却无人敢惹。
就在这时远远传来一阵镇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动乱,赶场的人纷纷向两边闪避,中间走出一队二十几人的穿着军装的青年。不过这些人地肩膀上没有军衔,帽子上也没有帽徽。
“菜鸟!”小男孩叫道。
旁边的几个成年显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们也在纷纷议论:“今年开始招兵了,怎么这么早?往年不都是水稻收完之后吗?”
“谁知道,你家三娃儿去年没选上,今年选上了吗?”
“没听说呢,兵役所没通知呀。”
“那就肯定没选上了。”
“这不行,这不是欺负人吗?去年本来就选上了的,忽然说不要了。当时说好今年要选兵的话,我儿子他们先选。不行我得去找他们去。”
新兵在军官带领下迈着整齐的步伐,带着骄傲,向军营走去,他们的身后留下一串议论声。
“今年的征兵数量是三万五千人,加上去年和前年的,我们就有五万人了,够一个军了。”庄继华合上卷宗,对参加会议的杜聿明、范汉杰、严重说:“我地目标是十万人,我们至少需要一万名军士。但现在我们只有六千。数量还不够,要加大军士培养。严老师,这事就请您出马了。”
严重点点头表示明白,杜聿明却忧心忡忡的说:“文革,现在有两个问题,编制和武器,五万人已经是个很大的编制了,依然采用护卫队已经不合适了;此外武器,我们一年多攒下的武器只能装备二万多人,按照这个编制,”杜聿明说着扬扬手中的计划书摇摇头说:“这是不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