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那些人后,回到屋内。..坐在桌边发傻,这已经是第五批了,可他有什么办法呢?庄继华那天的话里很清楚,是带着血的,这个时候去触他的霉头,付出的恐怕不仅仅是官位,还得加上脑袋。可来的这些人也不是那么好易与的,都是当地有影响的士绅,与郑州武汉都有些联系,得罪他们,自己在这里也依然干不长。
“唉,难办呀!”车军挠挠脑袋,长长叹口气,他老婆一掀门帘从里间出来,看他的样子,忍不住讥讽:“唉声叹气做什么,瞧你那点忍耐,好东西没见你往家弄,尽惹些麻烦事,大不了这个破主任不干了,让那庄文革自己来干。”
“我的好太太。你就别在这添乱了,现在是什么时候,还说这些废话。”车军有点急了,站起来把门关上。
太太见他的样子,不由嗤之以鼻:“看你那胆子比老鼠大不了多少,他一个管军的,还能事事过问,有顺风耳?哼,减租减息,哗众取宠,我看他就是gcd,你们国民党是不是没人了,怎么用了这么个人。”
“你就少说两句行不行,我这正烦,别以为你哥哥在刘主席面前得宠,人家要弄我,还不是弄死只蚂蚁那样容易,他照样没办法。”车军没好气的刺了他一句。
在太太面前,车军始终矮半截,原因很简单,当初太太是属于下嫁,两家门第差距比较大,而且他的这个职位,也是因为大舅子关照才得来的。
车军也知道她的怨气从那来她在外面放印子钱,收好处,车军也不敢过问。可这一仗后,虞城市面萧条。多数商家还不敢回来,让她弄钱的渠道少了很多。印子钱前段时间放出去一些,可这减租减息一来,动委会的人领着借钱来找他,非要将利息降到20以内,他不得已只好答应,回家差点被暴走的太太打出门。
“别的我不管,我的利息不能降。”太太终于收起那丝嘲弄,站起来大声宣布:“一个愿打一个挨,凭什么他来干预,这还有没有王法。”
“我说太太,王法,王法谁定的?别忘了,他才是这里的战区司令,没看见减租减息命令上是怎么说的,破坏减租减息,等于破坏抗战,啥意思,就是可以就地枪决,你以为他不敢。”车军叹口气,这个太太其他的都不错。就是有点贪财,仗着家里有那么点关系,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可庄继华是通了天的,就算她家的关系,也不可能有用。庄继华已经磨好刀,就等那个没眼力的往上撞。
想到这里,车军不仅又有些心烦,看老婆也越来越不顺眼了,可常年积威,也不敢就这样发作,只好低眉顺眼的悄声解释。
“这个时候,你要冲上去,庄继华肯定一刀挥下,不会有半点犹豫,他正等着示威的人头呢。”
好半天,车军才把其中的原委解释清楚,他太太惊得睁大眼睛,好半天才倒吸口凉气:“这么说,我们的钱也只能收20的利息了。”
“能收就收点,不能收就不收。把本钱拿回来就行了,挣钱什么时候都可以,干嘛非要找这个时候。”看到这个钻到钱眼去的女人终于反应过来,车军忍不住长出口气,家里终于可以安静了。
楞了半响,女人这才恢复过来,神情有些复杂,想起损失的钱,心中又忍不住有些肉痛。忍不住恨恨的骂道:“这个庄继华,干嘛跑我们河南来撒野,难道就这样看着他胡搞。”
“有什么办法呢?”车军仰头靠在椅背上:“这一波人来找,可找我又用吗?干嘛不去找苏辰岭,不去找刘主席,找委员长,他们也不想想,我一个的党部主任,挡得住战区司令,国家上将吗?别说我了,就算曹专员也一样,没法。”
“什么没法,你刚才那主意不是挺好吗,”女人眼珠一亮:“就让他们去郑州,去武汉,找刘主席,找委员长告状,你管不了,总有人管得了。”
车军摇摇头:“没用,庄继华在重庆就搞过减租减息,蒋委员长不是照样没管吗?”
“那就不用减租减息的名义,就用动摇民心,与抗战不利。另外让他们抗捐抗税,反正都受了兵灾。”女人的反应不算慢。
“税已经免了,”车军叹口气,这个主意他不是没想过,可仔细想想不行,这句话已经说了免税,至于捐,连税都不要了,更何况捐呢。
人扶着下颌,猛然说:“你说gcd行不行。委员长是最讨厌的gcd的。”
车军苦笑下,这女人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庄继华要是gcd,委员长会把战区司令,这么重要的位置交给他?那胡宗南、汤恩伯这些老手会服服帖帖的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