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演达心里有些烦躁,他皱眉站起来,在屋内来回踱步,他隐约感到某种东西在脑海中滑过,他想抓住却始终抓不住。可有一点他清楚,一旦采取这个动作,在全国将产生巨大震动,产生深远影响。
离开红岩村,坐在车内,邓演达思绪起伏,他很想与人商议,可随即又感到找不到可商议的人,社会民主党内知道与庄继华关系而且在重庆的只有他,另外一个是李济深,但他已经不在党内了。
考虑半天,邓演达让司机掉头,去李济深公馆。李济深搬离特园后便住进鹅岭山下的一个小公馆,这个公馆是杨森的别墅,杨森退出重庆后便一直空闲,李济深要找住处,杨森便借给他了。
邓演达的到来让李济深有点意外,自从他决定不参加社会民主党后,邓演达几乎要与他绝交,俩人虽没发展到恶言相向,也很少来往,邓演达更是从未上过他家。
看邓演达的神情,李济深便知道他碰上难事了,立刻将他带到二楼的小客厅,这个小客厅是他开辟出来,专门与人密谈的地方。
李济深离开邓演达后,也没有闲着,在着手成立国民党革命委员会,这是国民党内的一个小组织,这个委员会的发展也很快,宋庆龄冯玉祥龙云等人都加入进来了。
“择生,出什么事了”李济深待邓演达坐下后便问。
邓演达来不及喝水便将刚才在红岩村与周en来的谈话以及来龙去脉全部如实告诉了他,然后才问:“任潮,你看我是不是该北上?”
李济深沉默不语,他端起茶壶给邓演达倒上杯茶,示意让他喝下去:“喝茶要喝明前茶,打铁要趁热;择生,不管延安打的什么目的,现在你也该北上了。”
邓演达迟疑下,有些含糊的问道:“延安打的什么目的?”
李济深没有回答,而是专心的端起茶壶给杯子添上水,他们喝的广东人常喝的功夫茶而不是重庆人喜欢的盖碗茶。小小的茶杯整齐的排在茶盘上,就如同一队士兵,紫sè的陶瓷让茶水更添茶味。
“还记得文革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吗?”李济深端起茶杯放在嘴边问道,邓演达不答,神情却有些mihuo,李济深淡淡的摇头:“择生,你们最近是不是太顺了,蒋介石没有动作,gcd公开支持,张澜罗隆基他们欢欣鼓舞,是不是将危险都忘记了。”
邓演达脸sè微红,社会民主党成立后,发展迅速,原以为蒋介石会对付他们,可没想到蒋介石没有丝毫动作,各地分部相继成立,有些国民党地方党部还派人送来牌匾以示祝贺,这一切都让邓演达感到兴奋,认为只要与gcd同盟,有庄继华手上的兵力支持,蒋介石便绝不敢动他。
“文革曾说过,现在咱们上演的是三国演义,四国争霸,”李济深没有多加责备,径直说出他的想法:“我们发展起来,对延安也有影响,虽然现在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可我们的政治理念毕竟不同,我建议你即刻北上,先去北平,再去东北,然后就不要再回来了。”
“这么说,你也赞成我北上。”
“对,你继续留在重庆对社会党的发展没有丝毫帮助,相反,如果到了东北,就可以立刻开始对党的内部进行整顿,对未来的根据地进行建设,”李济深慢慢的说:“至于,要不要让那些带兵将领公开身份,可以和文革商议。”
邓演达点点头,北上本是他预定计划,不过他想的不是现在,而是在战后,在日本投降后,在此之前,他要留在重庆,吸引蒋介石的注意力。李济深今天这番话提醒了他,蒋介石既然要对庄继华动手,那么他就应该北上,一旦庄继华被迫离开东北,东北也有他在主持,伤不了根本。
“既然这样,那我回去准备下,明天便去武汉。”邓演达说着便准备起身。
李济深点点头,可他的目光依旧在游移,邓演达迟疑下问:“任潮,你还在担心文革?”
李济深点点头,过了会,他轻轻叹口气:“文革是个聪明绝顶的人,他应该已经察觉蒋介石的小动作,应该有了应对之策,否则他不会如此安稳,你去了后,多与他谈谈,看看究竟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