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有些冷场,谢天来正犹豫着怎么对瑞娘介绍十六阿哥。
就见瑞娘上前一步,对着十六阿哥跪下叩首,道:“民女邱瑞娘见过十六爷,请十六金安!”
这礼行的有点大,直接挑明了十六爷的身份。
十六阿哥见状,面色一凝,冷冷地看着谢天来一眼。
谢天来浑身一颤,只觉得自己脑门冷汗都要出来,他只对瑞娘说自己要招待一位贵客,让她挑几个干净女孩出来,并没有对瑞娘说过十六爷的身份。
他忙站起身来,诚惶诚恐,不知是当先向十六阿哥解释,还是当先呵斥瑞娘。
见谢天来这个样子,十六阿哥心下一动,看着瑞娘,道:“你见过爷?”
这瑞娘一看就是风尘女子,十六阿哥可不记得自己有什么花月账。
“民女早年曾在京城吴姐姐家见过十六爷一次……”瑞娘回道。
“吴……吴氏……”十六阿哥想起一人来,道:“就是什刹海那边?”
“正是。”瑞娘回道。
十六阿哥的气消了几分,摆摆手,道:“既是旧人,就起来说话。”
瑞娘应声起来,态度越发谦卑。
十六阿哥懒得与一个女人计较,不耐烦与之多说,没了听曲的心思,对谢天来道:“天热,人乏,爷先回去了。”
竟是连席面都不等。
谢天来肠子都快毁青了,却也瞧出十六阿哥不待见瑞娘,不敢想留,恭送出去。
看着十六阿哥乘轿远去,谢天来才转身回去,却是面色铁青,已经恼得狠了。
瑞娘没敢跟出来送人,等厅门口候着,脸上带了几分茫然,已经全无平素伶俐。
见谢天来回来,她挤出几分笑,道:“大人……”
谢天来手臂一挥,耳光已经狠狠地甩了下去,瞪着眼睛,骂道:“你这黑心肝的婊‖子,爷哪里得罪了你,你要坏爷的前程,砸爷的顶戴?”
他本就粗壮,又用了狠劲,这一下子就将瑞娘抽倒在地。
与瑞娘同来的几个女子,都唬得不行,浑身筛糠似的,抖做一团,却也无人敢上前搀扶。
瑞娘自己爬起了,顾不得谢天来恼怒,身子已经跟蛇似的粘过去,抱着谢天来的胳膊,软声道:“大人,是瑞娘错了,瑞娘想法子给十六爷赔罪,定不会牵连到大人。”
两人相好的时候不短,多少有些情分在,谢天来哼哼两声:“你一个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能有什么狗屁法子?”
瑞娘挥挥手,将厅上的几个女子都打发下去,才趴在谢天来身上,贴着他的耳朵,小声说了一番……
总督府,十六阿哥刚下轿,便见张义迎上来:“十六爷,小的正要去寻您,我们老爷有急事,打发小的出府请十六爷回来!”
十六阿哥见他面上郑重,脚步缓了缓,道:“可晓得是什么事儿?莫非京城有旨意下来?”
“不是京里。”张义摇头,手指往北指了指,道:“是那位病了,病得还不清。老爷使人请了大夫,却是也不大好。”
十六阿哥闻言,立时较快了脚步,面色也沉重起来。
少一时,十六阿哥到了官邸。
就见曹颙站在书案后,手中拿着一张方子看着。
“孚若,怎么回事?”十六阿哥上前,问道。
“是风邪入体,看守的人发现时,已经病了几日,人已经烧糊涂了。”曹颙道:“现下虽吃了药,可听大夫的意思,是伤了肺,怕是凶险,我已经写了折子禀奏此事,请皇上做主。”
十六阿哥听了,额头青筋直蹦,“啪”的一声,拍着桌子,道:“这些狗奴才,他们怎么敢,他们怎么敢……”
不管同九阿哥关系如何,同为皇子,听到九阿哥被如此怠慢,十六阿哥忍不住大怒。
曹颙扫了窗外一眼,将院子里无人,道:“十六爷,现下不是追究此事之时……”
十六阿哥吐了一口浊气,点了点头,道:“是我啰嗦了……”
他到底不是绝情之人,忍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对曹颙道:“孚若,我想去瞧瞧他……”
曹颙点点头,道:“那就去吧,这个时候,旁人也挑剔不了什么。”
两人从官邸出来,到了九阿哥圈居的那处小院。
小院门口,站着几个侍卫。
曹颙进院,他们没有说什么;十六阿哥却是被他们拦住,就听那领头侍卫道:“此处征为朝廷要地,皇上有旨,除了曹总督不受限外,其他人无旨不得入院。
十六阿哥的脸,立时黑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