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曹府,曹颙就对初瑜说了蒲州升府之事。
初瑜当然晓得曹頫辖地就是蒲州,听了先是欢喜,随后有些犹豫,道:“如此一来,五叔五婶回京的日子又要延后。”
曹颙点点头,道:“建府伊始,百废待兴,官员调动不会太频繁,若是做到知府位上,约莫是经营两、三任方能换地方。虽说辛苦些,可也容易出政绩。”
听提及曹頫夫妇,初瑜想起天护来,道:“算算日子,天护也差不多快到京了……”
山西蒲州、泽州升府的消息,没几日就出现在朝廷邸报上。
同时,吏部那边也有了准确消息,原蒲州知州曹頫因“清廉勤勉”,升蒲州知府。
不少人像曹颙道喜,也包括前几日还因此事郁闷的伊都立。
他倒是毫无芥蒂,还专门因曹頫升知府之事,跟曹颙道贺,而后大言不惭地说了自己巡抚山西时对曹頫诸多照顾,要曹颙记得这份大人情。
什么曹頫年轻面嫩,官威不盛,差点被人欺负;什么皂隶奸猾,几乎被蒙骗,云云。
最后,他少不得又将曹頫夸了又夸。换做其他人,初来乍到,即便不扯着京城那边的虎皮,也会抱紧伊都立的大腿。
曹頫却是低调老实,从不炫耀自己背景,也没有炫耀自己与巡抚家的亲近往来。在公务上还算勤勉,中规中矩,虽不大出彩,可胜在平稳老道。
曹颙闻言,却是明白了,自己的小堂弟怕是真是无心仕途,才如此随波逐流。
否则的话,以他的聪明,绝对不会是这个做派。
可想到曹頫那一房的事情,曹颙就觉得头疼。
当初将天护过继给曹頫实在是太轻率,现下曹頫有了亲生子,一个处理不好,就是家族隐患。
可承继不是儿戏,天护的名字既写在曹頫名下,那从律法家规上,就是曹頫的长子……
“说曹操,曹操就到”,没过几日,天护到京。
天护与长生同年,生日比长生早半月,今年十四岁。
曹颙见了,好悬认不出。
他对天护的印象,还是在天护小时候畏畏缩缩的模样,可是现下天护却跟换了个人似的。
眉眼间有着少年的自信与坚毅,腰身挺着直直的,看着很有精气神。
随之同时到京的,还有曹頫的手书。
原本,对于曹頫打发天护进京备考之事,曹颙心里并不赞同。
天护小时候,同长生一起在家学,曹颙也曾关注过几个孩子的功课。夫子说过,天护勤奋有了,可天分不足。
曹頫本身是个有才的,过继侄儿过来,自是精心教导,也有“望子成龙”之意,最后还是不了了之,可见天护确实没什么天分。
科举之路,哪里是那么好走的?
就是才华横溢的,运势不足,落榜者还比比皆是;更不要功夫勉强的。
可见了现下的天护,曹颙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
待看了曹頫的家书后,曹颙略有所悟。
天护的打算,同长生倒是差不多,想着参加童试,得了功名参加笔帖式考试,避开乡试会试出仕。
看着变得不一样的侄儿,曹颙不由有些好奇,道:“考笔帖式入仕,是你父亲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天护挺了挺腰身道:“是侄儿的意思,父亲母亲也应了……”
到底是十四岁的孩子,装着再稳重老成,难免七情上脸,小脸绷得紧紧的,显得颇为郑重。
可眉眼之间,除了郑重,仿佛还有点别的。
朦朦胧胧的,曹颙有些说不清,可是也觉得这个神采飞扬的侄儿比小时候要可爱不少。
既是侄儿回京,曹府当晚少不得摆了接风宴。
初瑜到底仔细,看出许多不同。
例如,天护身上的衣服,半新不旧,可料子都是顶好的,针线有些眼熟,像是素芯亲手缝制,料子还是初瑜这个长嫂担心外任的两个妯娌吃苦,选的京城时兴的好料子。
再看天护荷包玉佩小挂件,样样不缺,而且还颇为精致。
天护提及曹頫、素芯时,满脸儒慕之事;提起自己新添的两个小堂弟,也没有半点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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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中,欠下一更,明后天补上。小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