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傻眼,擦汗的动作越来越频繁了,尴尬道:“这样的说法很模糊啊!有没有具体一点的形容?”
“伶牙俐齿,有时候会有点小无赖……”说这话的时候,叶赫的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季余音有些晃神,恍恍惚惚的记起两年前的那笔陈年老账来。
她对那人说:“有缘千里来相会,这位哥哥身材很不错。”
她对那人说:“薄荷香,我喜欢。吻技不差,好好磨炼,以后前途不可限量!我看好你!”
她对那人说:“如此美景,正好适合翻云覆雨,你准备好了吗?”
季余音蓦然回神,咳嗽出声,如果面前放着老鼠药和安眠药,她真的想在沉睡中死翘翘!
电视里,主持人试探问道:“叶部长有没有可能在三十岁之前结婚?”
“嗯。”
“叶部长有结婚对象吗?”
“……有。”并没有很迟疑。
“天啊!”主持人惊呼,大概没想到会挖到这么大的独家报道,一时兴奋道:“我想大家都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那个幸运儿是谁了?不知道叶部长愿不愿意满足一下大家的好奇心?”
叶赫淡声道:“她有自己的生活圈,不喜欢被人打扰。事实上,我也不希望别人过多打扰她。”
主持人惋惜的叹了一口气,但很快又振作起来:“有一件事情,我一直都很疑惑,还请叶部长能帮我解惑。”
“请说。”
“之前电视台多次邀请您来做节目,都被您推辞了,不知道这一次为什么会同意来参加这期访谈节目?”
“……”叶赫一时沉默不语。
主持人小心翼翼的说道:“叶部长如果不方便回答的话,可以……”
叶赫竟然苦涩的笑了一下:“没关系,其实没什么。我和她分开两年,她一直很喜欢政法节目,我想……我在上面出现,她或许会看到我,认出我来……”
手中玻璃杯应声破碎,水流了一地,但季余音毫无察觉,目光只是紧紧的盯着屏幕中的叶赫。
他在说什么?她不愿对号入座,但……
“小姐。”手已经被邵飞扬焦急的握在了手里,还好是温水,他松了一口气,掏出手绢给她擦拭。
但季余音目光却凝定在手绢上,思绪恍惚。
那是十五岁的时候,她和吴海棠、马雪晴一起外出郊游,吴海棠身体娇弱,攀山途中脚踝扭伤,她们几人只得原路返回。
季余音和马雪晴架着吴海棠很吃力,然后一直沉默不语的邵飞扬站出来,他把季余音拉到一边:“我来。”
她当时就那么被邵飞扬推到了一边,看着他玩下腰把吴海棠背了起来,她看着吴海棠娇弱的趴在邵飞扬的背上,心里忽然窜起了一股怒火。
她占有欲极强,对于她喜欢的东西一向有洁癖,好比邵飞扬的手只能牵着她走路,邵飞扬的眼神只能专注的看着她,邵飞扬的关心只能留给她,所以邵飞扬也只能背她一个人。
可是她却看到他在背吴海棠,如果不是因为吴海棠是她的朋友,她早就当场发火了。
晚上回去,他在她后面沉默的跟着,仍是那般无声无息,怒火燃起,她想都没想手中拿的是什么东西,直接往他脸上砸去。
竟是手机,手机摔在地上四分五裂,而他额头上却有鲜血流了出来。
心忽然就那么疼了起来,她真是自作自受,连忙掏出手绢放在他额头上,焦急的问他:“疼不疼?”
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眉眼暗沉,睫毛上甚至还悬挂着一滴血珠,颤颤的滴落在她的手背上。
他看到了,然后抬起修长的手指帮她把手背上的血珠擦干净,动作轻柔而虔诚。
那一刻,她忽然心潮涌动,冲动的把唇瓣贴在他冰冷的唇上,他似乎愣了愣,当他意识到她在干什么的时候,忽然呼吸急促的推开她,然后抿着唇,复杂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他们已经身处落霞山范围内,所以他离开不算疏于职守。
她看着地上染血的手绢,然后苦涩的笑了笑,转身走进了落霞山深处。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条手绢会在他的手里,那夜他又原路返回去了吗?但是又有什么意义呢?
良久,她找回自己的声音:“这条手绢原来在你这里。”
“我……原本我该清洗干净还给你的,但一直没机会。”他竟有些尴尬。
一直没机会?十五岁到十六岁,整整一年时间,又怎会没机会?不去拆穿他蹩脚的说辞,她语声轻漫:“手绢脏了就该弃掉,留着干什么?”
邵飞扬的脸有些白,握着手绢的手紧了紧,然后松开了她的手。
柜台那边已经有人在唤他们过去,说是蛋糕烘焙好了。
季余音走过去,要付账的时候,邵飞扬握住了她的手,声音冷硬:“我来。”
“我不想欠别人人情。”她坚持。
“别人?”他声音忽然冷了。
季余音没理会他,掏钱付账,然后把蛋糕交给他:“替我祝海棠生日快乐。”
“晚上你也一起来吧!我……海棠说她很想你。”他在她身后飞快的开口。
“谢谢,我不想搅了你们的兴致。”
话落,毫不犹豫的推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