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的女真人再次闹了起来,使得辽国也大为紧张,对于这帮已经渐渐强大起来的野蛮人,辽国也花费了大量的兵力防守,可是辽国高层却依然不是很放心,毕竟女真人的领地距离上京等地实在太近了,只要对方能够攻入边境,很快就会威胁到辽国的腹心。
也正是这种情况下,耶律洪基终于决定派耶律仁先与耶律涅鲁古前去东京,也就是辽国的辽阳府坐镇,其中耶律仁先有威望有经验,镇压那里的女真人自然没有任何问题,至于耶律涅鲁古,则是为了消减耶律重元的势力,从而达到重新平衡朝堂势力的目的。
对于上面的这个安排,无论是耶律洪基还是耶律乙辛他们都是十分的满意,唯一不满的就只有耶律重元,但他也不好说什么,否则很容易会引起耶律洪基的猜疑,不过除了耶律重元外,还有人对这个安排十分不满,那就是赵顼和赵颜兄弟二人。
“大哥,没想到弄巧成拙,竟然被耶律乙辛想到这么一个办法,把我们之前的心血全都给破坏了。”驿馆之内,赵颜一脸无奈的对赵顼报怨道。女真那边的事情是黄五德让人搞出来的,为的就是借机把耶律仁先调走,可没想到最后虽然成功了,但却又把耶律涅鲁古也给调走了。
“这个也是没办法的事,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耶律重元虽然大权在握,但他最主要的帮手还是耶律涅鲁古。可惜现在耶律涅鲁古一走,他恐怕就更没有胆子造反了。”赵顼听到这里也是叹了口气道。
听到赵顼的话,赵颜也同样叹息一声,没想到之前的计划都进行的十分顺利,甚至在参加酒宴时,赵顼还特意表示想见耶律仁先的意思,从而帮对方拉仇恨,为的就是让耶律重元等人对耶律仁先更加不满,可没想到耶律乙辛这个家伙竟然还是以大局为重,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咦?老黄去哪了。怎么一大早就没见他?”就在这时。赵颜忽然发现黄五德竟然不在,知道这件事的除了他们兄弟外,也就只有黄五德了,可是现在计划失败。黄五德却没见到人。这可就有些奇怪了。
不过赵顼听到这里却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道:“今天五德来找过我。但他忽然接到一个消息,需要他亲自去处理一下,所以就急匆匆的离开了。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就在赵顼话音刚落,只听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只见黄五德一脸惊喜的闯进来,看到赵顼和赵颜后立刻大叫道:“两位殿下大喜啊,耶律涅鲁古这次不会再去辽阳府了!”
听到黄五德的话,本来都有些灰心的赵顼和赵颜立刻感到精神一震,特别是性子急躁的赵顼更是上前一步抓住黄五德的袖子道:“五德你说的是真的,为什么涅鲁古不用去辽阳?”
“老黄你不会是开玩笑吧,涅鲁古虽然傲慢,但也不敢违抗耶律洪基的旨意吧?”这时赵颜也同样一脸不敢相信的追问道。
“嘿嘿,两位殿下不必心急,且听老奴慢慢道来!”黄五德这时也十分兴奋,然后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原来因为女真那边的事情紧急,所以昨天耶律洪基他们商量好对策后,立刻就派耶律仁先和耶律涅鲁古上任,于是就在今天早上,耶律涅鲁古就带着人和耶律仁先一起离开了上京城,不过黄五德却总感觉耶律涅鲁古不会甘心离开,于是就派人密切的关注着对方的动向,结果事情果然不如他所料,就在耶律涅鲁古离开上京城没多久,事情再次发生了变化。
耶律仁先和耶律重元是水火不容的政敌,所以他和耶律涅鲁古之间的关系自然也好不到哪去,只是迫于君命,所以两人才结伴而行,但是就在他们离开上京城没多远,忽然从路边的树林里窜出一头黑熊,而且直扑耶律仁先和耶律涅鲁古二人,结果使得两人双双落马,其中耶律仁先受了轻伤,耶律涅鲁古竟然把一条腿给摔断了,如此一来,他自然也就无法再去辽阳府了。
“怎么可能这么巧,刚一离开上京城就遇到这种情况,而且耶律涅鲁古的腿也刚好摔倒了,这不会是耶律涅鲁古故意安排的吧?”赵颜听到这里,第一反应就是耶律涅鲁古故意安排了这场冲突,为的就是留在上京城。
“三弟说的不错,我也感觉是这样,不过这对我们来说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第一是耶律涅鲁古会留在朝中,耶律重元肯定会势力大涨,另外耶律涅鲁古竟然付出如此大的代价留下来,肯定会有所图谋,甚至会真的起兵造反!”赵顼这时也兴奋的开口道,他已经认定耶律重元父子肯定会造反,而且很可能会借助这次女真人闹事的时机,这对他来说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等等,既然我们能够猜出来耶律涅鲁古是故意的,那么耶律洪基他们是不是也能猜出来,从而做出一些防范呢?”赵颜倒没有像赵顼那么乐观,立刻把自已的担心讲了出来。
不过他的话刚一出口,黄五德就嘿嘿一笑道:“殿下不必担心,咱们之所以怀疑耶律涅鲁古是故意安排自已受伤,主要是因为我们知道耶律重元父子很可能要造反,但是耶律洪基对于自已的叔父和堂弟却还是很信任的,今天他在知道耶律涅鲁古受伤后,还亲自去探望了一下,再加上耶律涅鲁古是由耶律仁先亲自送回来的,所以现在辽国朝堂上虽然有些怀疑耶律涅鲁古受伤的真伪,但更多的人都相信这只是个意外。”
听到黄五德的话,赵颜和赵顼都是微微的点了点头,事实的确像他分析的那样,在耶律重元父子二人谋反之前,耶律洪基一直都对他们父子二人信任有加,再加上这次耶律涅鲁古无论是真的意外,还是被安排的意外,但受的伤却是真的,如此一来,耶律洪基自然就更加不会怀疑了。
也就在赵顼与赵颜三人为耶律涅鲁古受伤留下的事而欢欣鼓舞时,上京城的楚王府内,耶律涅鲁古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他的父亲耶律重元则满脸心疼的坐在床边,下人们都被赶了出去,整个房间里只剩下他们父子两人。
“涅鲁古,我们已经等了这么长时间,也不在乎再等一两年,所以你根本不必付出这么大的代价留下来的,而且这样做也太冒险了,万一被耶律洪基发现的话,那可就不妙了!”耶律重元小心翼翼的查看了一下儿子的腿伤,然后一脸心疼的道。
“父亲放心,参与今天这件事的人都已经被我灭口,这个世上除了你我父子二人外,就再也没有人知道是我故意派人把熊从树林里放出来,更不知道我的腿是被我故意摔断的,所以就算是有人怀疑,他们也根本没有证据,只要没有证据,就没有人可以奈何我们父子,更何况我们只需要隐瞒半个月,等到半个月后耶律洪基大寿时,我们一举杀掉他,那么整个大辽就将是我们的天下了!”耶律涅鲁古说到最后时,目光中露出一种偏执甚至是疯狂的神色,让人看着禁不住心中发寒。
“我们真的要在耶律洪基大寿那天发动政变吗,可是我觉得我们的准备还有些不足,仓促之下恐怕很难组织起大量的兵力啊?”耶律重元这时再次有些担心的道,他虽然大权在握,但是对于造反这件事,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甚至若不是耶律涅鲁古一直在背后撺掇,他可能根本没有勇气造反。
“父亲,天下间哪有什么事是十全十美的,我们虽然准备不足,但耶律洪基那边同样也没有任何准备,到时只要我们把身边的侍卫组织起来,然后一举冲进行宫把耶律洪基父子等人杀掉,再控制住耶律乙辛和张孝杰等人,到时以父亲您在朝中的威望,登基为帝简直是易如反掌!”耶律涅鲁古这次再次劝说道,同时用一种坚定的目光看着自已的父亲。
感受到儿子目光中那股强烈的自信,耶律重元也感觉自已好像多了几分把握,当下点了点头道:“好吧,按照耶律洪基的计划,几天后他就会离开上京去滦河太子山,一边狩猎一边在那里举行自已的寿宴,到时行宫中的护卫最多只有三千人,你府中有侍卫一千人,再加上我府上的侍卫一千人,这两千都是军中的精锐,另外太子山那边的奚人猎户也被我收买了,到时也可以派出两千人,如此一来,我们就在兵力上占据了优势,到时再趁机偷袭,应该有很大的把握杀进行宫。”
看到父亲终于下定决定,耶律涅鲁古的脸上也露出兴奋的笑容,大辽的皇位本来就应该是他们父子的,可惜因为耶律洪基父亲的不守信,这才让他们白白等了这么多年,现在总算可以一举把属于自已的皇位给夺回来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