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赵颢趴在船舷上再次恶心的吐了起来,可是吐了半天却只吐出一点酸水,因为他肚子里的东西早就吐光了。相比当初离开京城时的意气风发,这时的赵颢却是面色青白、眼圈乌黑,看起来简直就像个后世的瘾君子一般。
相比之下,站在赵颢旁边的邢恕也没好到哪去,一张老脸已经吐得毫无血色,嘴唇都是白的,长长的胡须上也沾满了秽物,看起来比赵颢更加的狼狈,再也没有半分以前在朝堂上的风度。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因为他和赵颢一样都是从小长于内陆,最多只坐过十分平静的河船,可是当他们从扬州一带出海后,立刻就感受到大海的威力,一个个吐得是昏天暗地。
“殿……殿下,老臣这条命都快丢到这海上了,早知道这海上如此颠簸的话,咱们就应该从陆上赶到广州再出海,虽然速度慢了点,但也能少受一些苦!”这时只见邢恕吐干净了肚子里的东西,然后趴在船舷上边喘气边无力的道。
赵颢听到这里也是深以为然,只不过现在再后悔也晚了,只得强撑着开口道:“再坚持几天吧,我听说这晕船只要坚持几天就可以适应,到时就不必再受这等苦楚了!”
赵颢的话音刚落,忽然又感到肚子里一阵翻滚,这让他不由得再次趴到船舷边干呕起来,虽然明明什么都吐不出来,但却还是止不住的恶心。邢恕听到赵颢干呕的声音,当下也禁不住再次吐了出来,最后两人都是吐的全身无力,这才被下人抬回船舱休息。
就这样一直吐了好几天,期间还喝了大夫开的汤药,这才让赵颢与邢恕慢慢的恢复过来,不过接下来却是极度无聊的海上生活,一望无际的大海刚开始时还会让他们感觉到有些新鲜,但是时间长了。却让人感到无比的厌倦,而且船上也没有什么娱乐,更让赵颢感觉度日如年,甚至他已经开始后悔去越州了。
经过半个月的航行。赵颢他们的船只终于到达了广州,他们要在这里停靠两天,一方面补充一下食水,另一方面则是为了休息一下,毕竟一连在海上漂了半个月。那些船夫倒没什么,但是赵颢这些人可就受不了。
对于广州城的大名,赵颢也早有耳闻,而且他也知道当初赵颜就是依靠着这里雄霸南洋,所以他对广州城也十分感兴趣,在船队来到广州之前,就已经派了一条快艇先行来到广州报信,让广州城的官员做好迎接的准备,同时安排他好好的在广州城放松一下。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当船队缓缓的驶入广州港时。赵颢也显得十分兴奋,拉着邢恕来到甲板上,一边欣赏广州港繁忙的景色,一边与开始讨论着广州城的特色,商量着等见到广州城的官员后,应该如何拉拢他们,就算不能让他们马上投靠自己,但也要收买一些人心,为日后插手南洋海贸打下基础。
“殿下,咱们的船恐怕没办法靠岸了!”正在这时。忽然只见负责管理船队的一个官员上前开口道。
“怎么回事,为何不能靠岸?”赵颢听到这里也是奇怪的问道。
“这个……”只见这个禀报的官员先是犹豫了片刻,最后终于还是开口道,“启禀殿下。刚才引航的官员说,广州港正在扩建,许多的泊位不能用,所以只能让咱们的船在这里下锚,然后乘着小船上岸。”
“什么?难道你们没有告诉他本王的身份?”赵颢听到这里立刻十分愤怒的道,他可是大宋的亲王。若是在广州这里连个泊位都找不到,那岂不是让别人笑话?
“殿下,我们说了,可是那个引航的官员也说了,泊位不够他们也没办法,而且前几天两位长公主从外面回来,也同样没有找到泊位,现在她们的船也在港口里下锚。”这个船上的官员再次无奈的开口道,刚才他也是软硬兼施,可是对方却是丝毫不为所动。
“大姐和二姐?”听到对方话中提到两位长公主,赵颢这才忽然想起来,自己的大姐陈国长公主,以及二姐蜀国长公主也都在广州,之前他只顾着想着到广州好好的游玩休息一番,却没想到这两位姐姐,不过这也不怪他,因为他和两位公主一向也不怎么亲近。
“殿下,没必要和港口上的官吏计较,既然没有泊位,那咱们就把船停在这里吧,另外殿下也不要忘记拜访一下两位长公主。”这时邢恕忽然向赵颢劝道,说到两位长公主时,他特意加重了语气,因为他知道两位公主的夫婿都不是简单的人物,若是能拉拢过来的话,将是赵颢一个极为重要的助力。
赵颢看到邢恕的表情也立刻会意,当下只得强忍着怒火让人把船停下,然后他与邢恕乘着小船驶往码头。因为之前他就已经派人通知了当地的官员,所以赵颢本以为会看到广州的官员前来迎接的景象,却没想到码头上虽然人来人往,但却没有看到身穿官服的人,反倒是有码头上停靠着几辆马车,周围有不少仆人,看起来好像是在等候着什么人?
等到赵颢的小船刚一靠岸,只见码头上的马车门忽然被打开,然后分别走出一对三十多岁的男女,赵颢看到他们时也不禁愣了一下自语道:“大姐、二姐,他们怎么都来了?”
从马车上下来的正是陈国长公主夫妇和蜀国长公主夫妇,当赵颢从船上走下来时,只见陈国长公主立刻笑着上前道:“没想到二弟你也来了,说起来二弟你也真是的,直接派人到我那里报信就行了,干嘛要通知那些官员,幸好我得到消息,所以就把那些官员给赶走了,家里已经给你备好酒宴,让你两位姐夫陪你好好的喝几杯!”
“大姐、二姐、两位姐夫,小弟有礼了!”对于两位姐姐的到来虽然有些意外,不过赵颢很快就醒悟过来,当下向姐姐和姐夫行礼,然后这才又开口道,“本来我是想到了广州后再拜访两位姐姐,却没想到大姐和二姐你们竟然主动来接我了!”
“呵呵,一家人说什么客气的话,这里不是讲话之地,咱们还是回家边吃边聊,想必二弟这一路肯定也十分的辛苦!”这时蜀国长公主也温柔着开口道。
两位姐姐盛情邀请,赵颢自然也不好推辞,当下只得与邢恕一起上了马车,然后来到陈国长公主在广州的府邸,说起来自从陈国长公主与王师约接管海贸之后,几乎就常住在广州,也只有在赵曙和赵顼去世时才回去过一次。
公主府中已经设下了酒宴,当下十分热情的请赵颢与邢恕坐下,然后不停的劝酒,本来赵颢与邢恕是想向他们打听一下广州这边的情况,顺便也了解一下南洋的局势,这样也方便他们日后插手南洋的计划,可惜两位公主却一直拉着赵颢聊家常,至于徐元和王师约这两位驸马,则是不停的向邢恕打听东京城的情况,每当邢恕问起广州或南洋的事情时,他们都会借故的岔开话题,并且频频举杯劝酒,结果最后赵颢与邢恕都是喝得大醉,在陈国长公主的府上休息了一晚。
一直等到第二天日上三竿之时,赵颢与邢恕这才捂着头疼欲裂的脑袋从床上起来,洗漱过之后才感觉好受一些,本来他们商议了一下想要去广州城里走走,可是没想到驸马徐元再次找到他们,说是他们昨天在陈国长公主府喝了接风宴,但是却还没有去蜀国公主府,所以一定要请他们去蜀国公主府赴宴。
在徐元的一再要求下,赵颢也实在找不出推脱的理由,最后无奈之下只得与邢恕去了蜀国公主府,结果酒宴上不但有蜀国公主和徐元,另外还有陈国公主夫妇,也就是说,除了酒宴的地点不同外,参加宴会的人根本没有任何变法。
酒宴开始之后,徐元与王师约又是连连劝酒,甚至连豪爽的陈国长公主也陪他们喝了几杯,这让赵颢与邢恕不喝都不行,结果最后又是醉得一塌糊涂,等到他们再次清醒过来时,却发现已经是第三天的凌晨,而且他们也已经身在船上,离开广州城已经有好几百里了,等到他们问过船上的人才知道,原来昨天下午他们喝醉后就被送了回来,而两位公主则是以越州情况危急,让他们不要耽误时间为由启航,现在他们正在赶往越州的路上。
到了这个时候,赵颢就算是再傻也明白过来,估计自己那两个姐姐之所以如此热情,其实是设好了圈套,为的就是让他在广州城一无所获,甚至连当地的官员都没有见到一个,更别说拉拢了。
想到上面这些,赵颢也是恼火之极,要知道他也是陈国公主和蜀国公主的弟弟,为什么两个姐姐只帮赵颜而不帮他?可惜赵颢却忘了,亲情也是需要经常走动的,赵颜与两个姐姐相处数年,彼此间自然感情深厚,再加上他们的利益也是捆绑在一起的,自然要站在赵颜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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