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研究楼的时候,还是安日晨带她。
“有时间,得去看看关老爷子。”安日晨在送她到家门口时,忽然说出这么一句。
“我恢复了身份,还得过去吗?”墨兰问。
“关老爷子喜欢你,兜儿。”安日晨一只手伸出去,在她肩膀上按了下,有拜托的意味。
墨兰轻描淡写地将他的手拿开,说:“可我没空。”
“最后一次!”安日晨竖起一根指头,近乎哀求一样地望着她。
也是。她上回把那老头吓得不轻,是该去看一下,答复老人家一声没事也好。这么一想,她点了头。
回到家后,这回她联系上了Aida。
“你姐姐在我这里,这段时间会由我来照顾她。”Aida站在摄像头另一边,未来得及换掉新郎礼服,说。
墨兰回想起了今早,Aida抱着姐姐的那一幕华美场面,不由笑意飞上了唇角,道:“有劳你了。如果姐姐愿意,我想让她在你那里多住几天,比较安全。”
“我也这么想。”出其意料,Aida不知是不是没洞察出她的调侃,一口答应了下来。
摄像头对面一闪,出现了路米的身影:“姐。我到老哥这里来了。而且,我抓到了那个叛徒。”
十几岁的少年,稚气未脱,说到自己的丰功伟绩马上夸夸其谈,洋洋得意。
墨兰扬一扬眉,道:“卢家的叛徒?”
“是。他在你们卢家人快被杀之前的一刻,找到我老爸,要求得到保护。可是,他没有说对方不止杀他一人。我老爸把他交给我老哥,他因此逃过一劫。”路米说出卢大队与他们十圣心的瓜葛是怎么来的。
墨兰思索着这其中的蹊跷:“他怎么知道自己要被杀?”上次也是,在Aida和对方双双要动手之前,这个贪生怕死的家伙,自己先逃掉了。害得Aida中了对方的陷阱。只能说这人运气太好了吗?还是说,这人天生有预知能力?
“虽然他说了很多理由,但我和老哥一直认为,他这人很特别。”路米挖着耳朵,又想到了那对父女哇哇大哭的场面,令他和老哥面面相觑。
卢大队是个奇葩。平常里把官爷的样子装得有模有样,遇到比自己强的人,立即变成了软脚虾。变脸都没有他这么神速自如。
“如果能在他口里取得一点线索,都是好的。”墨兰比较实事求是。卢大队不管性格为人如何肮脏,是否有预知的特异功能,既然被他们抓到了,肯定是要逼问出一些敌方的情报。
“有关这个。”路米垮着脸,说,“我和老哥用了许多手段,但看他样子,确实不像撒谎。他好像除了运气好一点,很多事情都是不知情的。”
“一点都不知情?有关我妈妈和卢家的事?”墨兰不信。
“哦。这个啊。”路米恍悟,“这个他是知道一点的,毕竟他是卢家人嘛。”
“说来听听。”
于是,在接下来路米断断续续,主要是他自己喜欢添足画蛇的解说里面,墨兰大致对于卢家情况是这么一个了解:卢家人,基本都是从事间谍工作。比如卢大队自己,在刑警大队里面,相当于无间道的角色。不止抓刑警大队里面涉及纪检方面的犯人,也常扮演黑道人想安插进警队的间谍角色,试图反抓黑道案犯。
但是,卢大队后来,因卢家人的关系,涉及到了A3集团。他确实是运气好,或者是直觉好,在卢家人通通被杀之前,主动找十圣心求助。所以,卢大队知道傅尚惠与十圣心的愚者关系密切。
“他说,他是曾经劝过你妈妈投奔我爸爸的。可是,你妈妈拒绝了。因为无根无据,只是他自己的感觉和推断。”路米叹息着。
这是不是说,人有时候活得别太自信,反而会有福气一点。
墨兰突然对这一点有些感悟,眉尖蹙紧,指头敲打着台面,道:“我能和他说两句吗?”
“可以啊。”路米马上把摄像画面转到了卢大队那里。
卢大队在摄像头面前避开目光,咳咳两声说:“是裕华吗?”
“裕华?”墨兰稍扬了声调,这个名字,不是费老先生给她起的名吗?
“裕华是你母亲给你在卢家起的名字。你本来的名字叫卢裕华。”卢大队以卢家长辈的身份告诉她名字的来由,“所以,卢家女儿家的人,一般固定有两个名字,一是可能是随父姓的一个名,一是卢家人的名。”
费老先生给她起的名字,不是平白无故了。无疑,费老先生知道的事情,比卢大队要多得多。只是,费老先生是不会告诉她的。
“我想问,我妈放在傅家的遗物,你知道是在哪里吗?”墨兰虽然知道这个问题可能是白问的,必定Aida他们是问过的,但是,终得再确定一次。
“不知道。”卢大队说完马上加一句,恳切地说,“真的不知道!”
“你觉得有谁可能知道?除了去世的老太太之外。”墨兰拧着眉尖,继续问。
“与老太太关系最亲密的,不是你姐姐蕙兰吗?”卢大队反过来疑问她了,“你在傅家那么多年,不是比我更清楚吗?”
“我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墨兰承认自己当年多迷糊。现在想重新抓回并改变失去的岁月,是不可能了。
不过,因卢大队的这句话,她想和蕙兰再谈一谈。
换做蕙兰交谈。
“墨兰。”只能在摄像头对面看着自己的妹妹,傅蕙兰明显不大满意。
“姐。这是暂时的。过两天,我就要回傅家去了。”墨兰道。这是安日晨的意思,或是说贝朗教授的意思。他们也是知道她母亲的另一本书,藏匿在傅家。所以,一定得回傅家那边,用尽手段让它显身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