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字字句句意有所指,针对得连一旁的顾安安都看出不对劲了。
“侧妃,不得对佛兰县主无礼。”他低声提醒。
旁人或许不知,可顾安安手掌整个京城的案件,即便是做得再天衣无缝,也会露出几分马脚。
眼前这位佛兰县主,可不同面上看起来那般纯善无害。
洛梵烟跟个莽汉一样咄咄逼人,只会令谢兰语心中记恨,到时候暗处下手,便是防不胜防。
“顾大人教训得是。”
洛梵烟倒也不介意顾安安的话,还从善如流地福了福身:“佛兰县主请见谅,我也是眼见了凶案,人命关天,一时间忘了分寸才会口不择言的。
县主您有佛祖宠爱,又时不时能得佛祖警示降下谒语,想来茗丹的案子,你只用睡一觉就知道结果了。”
听了这话,谢兰语的面色又白了几分:“你这是什么意思?”
“县主是受惊过度吗?怎么连人话也听不懂了?”
洛梵烟说完,摆了摆手就要往外走:“顾大人,你让人来找我看看凶案现场,如今我看也看过了,意见也发表过了,我可以回去了吧?”
“侧妃这么着急回去,是放心不下被吓昏过去的熙王吗?”顾安安拦在了她的面前。
“啊,你要这么说也没错,”洛梵烟灿烂一笑,随后指了指自己:“但其实我更想的是回去洗漱。”
她缺失了从皇宫里出来之后的记忆,所以不知道在宰相府里发生了什么。
但她被谢今弦救回来之后,除了脸被擦干净之外,身上还是脏兮兮的。
并且,今晨离开刑堂的时候,丰岚虽然当时没跟上,可没多久又跟着她去了沉香榭。
途中还害她摔了一跤,眼下脸上还是灰扑扑的。
一回到院子里就忙着去给小奶猫喂奶,她是真的很想回去舒舒服服地洗个澡。
“可这里总不能离了王府的人,否则到时候熙王醒来,难免会怪下官办事不利。”
顾安安不愿意让洛梵烟走,这会儿甚至都自谦为“下官”了。
“大人,这儿还站着这么大一个佛兰县主,你就别为难我了。”
洛梵烟往边上站了站:“死的是她的丫鬟,她可是苦主。
静琼院的事和我八杆子打不到一起,我一个侧妃,听你吩咐推了个凶已经是逾矩。
再留下,可是要坏了县主脸面的。”
听了这话,顾安安还没开口,倒是谢兰语说话了:“嫂嫂莫要这么说,在兰语心中,无论你是正妃还是侧妃,你都是兰语的嫂嫂。”
说着,谢兰语愁苦着一张泫然欲泣的脸,上前亲昵地拉住了洛梵烟的手:“嫂嫂要沐浴更衣,可以在静琼院收拾。
只是素兰昨夜被顾大人带走了,茗丹又遇了害,得请知宜姑姑过来一趟,伺候嫂嫂收拾了。”
话音落,谢兰语都不给洛梵烟拒绝的机会,当即便看向外面跪着的一圈三等丫鬟:“你们快些去沉香榭,将知宜姑姑请来,就说,我嫂嫂要在我院中洗漱,让她收拾些衣物带过来!”
“是!”
看着这一幕,洛梵烟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谢兰语又在打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