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文知道程德安说的是林婧云,回想起之前沈二少爷对她的死缠烂打,回想起沈修文刚来到这个时代和林婧云一起在庙行前线共患难的场景。沈修文的心里也是感触良多,象林婧云这样的美女,排除沈二少爷的因素,沈修文的确非常有好感。后世的沈修文从来没有交过女朋友,象林婧云那样的,对他这个穷小子来说,绝对是属于只可远观愿望,而高攀不上的人物。难得她现在对自己的印象有了十分大的改观。但是想想现在自己的处境,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再有机会相见了,沈修文的心里不由有些遗憾。
“行了,不说这个了。还是说说俊伟吧,你这次跟他不告而别,小心他对你有意见。”
“他呀,两天找不到我,想也想得出我到你这儿来了。文哥,不瞒你说,自从你走了之后,他也跟我提起过,毕业后让我跟他一块儿在上海开当铺。可我哪是做生意的料呀,跟他不告而别,也是怕他挽留我。再说了,我就是想拉他一块儿来报考军校,就他那体型,军校也不收呀。”程德安晃着他那大脑袋说道。
沈修文想想也是,没想到程德安倒是粗中有细。虽然三个人以后不能再聚在一起,沈修文有些遗憾,但是程德安这次能和自己一起报考中央军校,沈修文还是挺高兴的。
第二天一早,沈修文便和程德安一起来到中央军校报名。虽说此次中央军校第九期续招才一百人,但是来报名的却足足有上千人。饶是沈修文和程德安一大早就来了,还是排了整整一个上午的队,临近中午才顺利地报上了名。
报完名是体检,这个时代的条件有限,体检不是上医院又是抽血,又是量血压心电图的。中央军校的大门口,一边是报名点,一边则是几名穿着白大褂的军医官对报考的人员做目测体检。只要是体格健壮,没有什么营养不良或者是残疾的基本上就能过。饶是这样,沈修文和程德安排在等候体检的队伍里还是看到不少人被刷下来。
沈修文注意到排在自己前面的一个人岁数明显要比其他人大很多。虽然这个时代的人看上去都比较老气,但是这个人怎么看都有三十五六。排队等候无聊,好奇心使得沈修文拍了拍前面这个人的肩膀。
“这位同学,啥事呀?”前面的人转过头,看了看沈修文问道。
这人一开口,沈修文不禁乐了,这说话的口音和腔调跟沈修文记忆中赵本山的口音腔调一模一样,而且这考试还没有考,同学倒是先叫上了。
“这位大哥,听口音,你是东北银吧?哪疙瘩的?”沈修文也故意学着他说话的腔调,问道。
“我是辽宁铁岭的。哎呀,你也是咱们东北的?那咱们可是老乡。”这人一听沈修文的口音,眼睛顿时一亮,热情的说道。
“不不,这位大哥,我只是会说一点东北话,不是东北的。”看到这人热情的样子,沈修文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摆了摆手,说道。
“哦,你不是东北的呀。”这人显得有些遗憾,不过马上又热情地笑道:“不是老乡也没关系,说不定以后我们还能成为同学呢。”
“是啊。对了,还不知道这位大哥怎么称呼呢,我叫沈修文是浙江宁波人。”沈修文连忙自我介绍。
“哦,原来小兄弟是和委员长同乡,失敬,失敬。我叫赵树久。”赵树久向沈修文拱了拱手笑着介绍道。
沈修文注意到赵树久虽然年龄挺大,但是气势却十分彪悍,而且刚才握手的时候,沈修文明显感到他的手上拇指和食指上都是老茧,完全是只常年握枪的手。
“赵大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军人吧?”沈修文笑着问道。
“沈老弟真是好眼力,我以前的确当过几年兵。”赵树久有些意外,不过说到自己当兵的时候,脸上不由露出一丝惭愧之意。
不光是沈修文注意到了,就连沈修文身后的程德安也注意到了,在后面不满地插话道:“这位赵大哥以前一定是东北军吧?我说你们东北军也真够窝囊的,去年小日本都打到你们家门口,你们却一枪都不放,眼睁睁的看着小日本占领了东北三省,还他娘的成立了狗屁的满洲国。”
九一八事变后,全国舆论纷纷声讨东北军的不抵抗,并且冠以东北军的统帅张学良为不抵抗将军。特别是上个月,日本人在东北扶植了溥仪,成立了伪满洲国,这更引起了全国极大的愤恨,对去年不抵抗撤入关内的东北军也是骂声一片。
程德安的大嗓门同时也引得周围的考生纷纷侧目,听到赵树久是东北军,纷纷指指点点的。赵树久也是涨红了脸,万分惭愧地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