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啦?”褚团长走上前来。
“他……他说,要能打败美国人才算厉害!”
“球!”褚团长脸色一沉,也不管维科斯基会不会听得懂,只对他大声吼道:“美国人算个鸟,老子就打给你看!”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还真是一副不服输的牛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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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一阵子,问了几个人,才在两间木屋中的空地上找到了连队。战友们早就趁着这段空隙抓紧时间休息了。他们两、三个人一组,凑在一块取暖,三八枪都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虽说看起来有些凌乱,但是可以想像,只要一有动静或是命令,他们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进入战斗状态。
我压了压头上的棉帽,找了一处墙角,步枪往旁一靠,垫上几根木棍一屁股坐下,盖上行军被暖身。远处的黑暗中不时传来几声隆隆的炮声,炮火发出的光亮像闪电一样或明或暗,而身边却是鼾声不断,这让我不禁对志愿军的素质有了一层新的认识。
这才是真正的战士啊,作战的时侯拼尽全力,休息的时侯就能全身心的放松,也只有这样才能尽快地恢复自己的体力,让自己还有精力、体力去面对下一场行军或是战争。而我,此时虽然疲惫不堪,但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崔伟!”
“到!”转头一看发现是褚团长,我忙条件反射一般地站起身来。
“嘘……小声点。”褚团长压低了声音,又相继拍醒了几个人聚在了一起,这几个人里除了老班长之外其余的我都不认识。
褚团长吃力地坐在我的身边,神色凝重地说道:“同志们,这一战陈排长不幸牺牲了。陈排长是个好同志!跟咱一起爬过雪山走过草地。小日本打完了,国民党也打完了,他老陈就娶了个媳妇在家过小日子,这不,娃还在她媳妇肚子里又上战场了。只一颗流弹就……”
说到这里褚团长声音哽噎得竟说不下去了,其它人也暗然神伤地低下了头。
“我提议。”沉默了一会儿,褚团长又接着说道:“我提议让崔伟同志接替陈排长的职位,担任三排排长,同志们有什么意见?”
“团长!我……”我又有些急了。
除了老班长以外,其它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几分疑惑,几道眼神不自觉地朝我望来。也难怪他们会这么奇怪,我来到这个团才一天多的时间,人还没混熟就当上了排长,怎么不让他们感到疑惑。
“俺同意!”这时老班长开口了,他慢条斯理地说道:“崔伟同志虽然进咱团才一天,但他作战英勇,在两水洞的时侯一口气就打死了十几个活捉了四个,更了不得的是,他在刚才打温井的时侯看到了关键,建议咱团长灭火。这在很大的程度上减少了我们的损失,同时还打击了敌人。这不,咱团露脸了,论功劳、论才智谁也赶不上他,俺同意。”
“哦!”
听老班长这么一说,大伙儿才明白过来,原来铲雪灭火的主意是我出的,要论战功还真是谁也比不上我。这下原本心存疑惑和不服的人,现在也个个都没有异议了。
“可是团长,我……”
“别我我我的像个娘们似的。”褚团长把睛睛一瞪,斩钉截铁地说道:“以后你就是这个排的排长啦!喏,这是刚从那些伪军手里缴来的美国枪――大八粒,好东西喽!还有这个,陈排长留下的盒子炮!”
说到这里,褚团长将匣子上鲜红的血迹对我一亮道:“这上面还留着陈排长的血,崔同志,我希望你能把陈排长这种不怕死、不怕牺牲的精神传承下去,为陈排长报仇!为我们死去的战友报仇!为我们的祖国流尽最后一滴血!”
“是!”被这血光一照,我就算再有借口也说不出了,只好默默地接过了那沉甸甸的手枪和步枪,霎时就觉得肩上的担子重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