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岂会衰上一辈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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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真的每个人都知道他在暗恋陈雯雯,哪怕是当事人自己,她一直都看的很透很明白,可从来没有点破,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路明非那为数不多的自尊心。

没有人生来就真的不要脸的,路明非总是迎合别人,装作笑的没心没肺,因为他知道只有这样人群里才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他们都是高富帅和白富美,身边不缺同类的人,缺的是捧他们吹他们的捧哏,路明非甘愿担当那个角色,但他心里对什么都一清二楚。

可这一次他真的觉得自己看不懂了,弄不明白了,那些女孩们真的每一个都比他要聪明,楚子涵也好,陈雯雯也好,她们都成熟的令人难以置信,好像她们什么都一清二楚,把他看的明明白白,只有他还一厢情愿,觉得自己还能这样浑浑噩噩地维持下去,做一只见不得光的土拨鼠,在没的地方才敢愤怒地啊两声。

男人们长大之前总是觉得老子顶天立地天下第一,可在同年龄的女孩眼里他们都只是些笨瓜,长大对十五岁的男孩来说真的是个很遥远的未来,陈雯雯允诺的第一天也许路明非永远都等不到,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算是真正的长大。有人说大多数男孩能叫做男人的时候,可能得是他们结婚的那一天。

但那一天的另一个人可以是陈雯雯么?会是陈雯雯么?你终于等来了她的承诺,可你已经都成熟到可以结婚了不是么?那你身边肯定站着另一个女孩,她可以是柳淼淼,可以是苏晓樯,甚至可能是楚子涵,唯独不会是陈雯雯。

这真是个狡猾的命题,女孩们都这么狡猾,她们生来都是小魔女,只用纤细的指尖就能随意挑弄你的心,衰仔真的觉得自己看不明白她们,像是被远远地甩在身后,他还没有起跑,别人已经快到终点。

陈雯雯心里长长地缓了口气,要说这些话来对她来说委实是个不小的挑战,这小半辈子她从来没对谁说过有关自己的事,因为身边真的没什么能有共同语言的人。她讨厌这样的自己,却很难去改变性格,就只有愈发羡慕身边那些随性自如的同学,比如苏晓樯,再比如楚子涵,她们一个无所畏惧,一个勇于直面。

她低着头,不太敢去看路明非,不知道他会怎么想,是什么样的表情,万一他真的极度愤怒暴走起来,要打要杀什么的……那场面真是想想就令人害怕。

“我确实喜欢……”路明非缓缓地说,他似乎得用尽浑身的力量才能继续下去,“过……你。”

陈雯雯的脸上泛起了该死的酡红,其实从来没人敢正面跟她表白过,这是第一次,真的听到有人这么对自己说,她心底里那个纯粹的文艺少女就又跑出来了,羞涩不已,但欲拒还迎。

“我知道的,不用说的。”陈雯雯低声说。

“不,你不知道,我喜欢过你,重点不在于喜欢,在于过。”路明非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组织词汇,“你都明确说出那种话了,我要是还拒绝的话是不是有点太不识好歹?所以是喜欢过,我知道自己不能再喜欢你了,继续坚持下去的话那叫不要脸。就在你说这话之前我还是喜欢你的,但现在只能是喜欢过。”

陈雯雯愣住了,她想象过路明非的可能反应,歇斯底里,大喊大叫,不可置信,但唯独没想过他会这么平静,说出来的话就像绕口的现代诗,我喜欢你,是喜欢过你的意思。

“你……真的这么想?”陈雯雯抿了抿嘴唇。

“大家一直都觉得我还挺没皮没脸的吧?”路明非笑了,尽管那笑容勉强的像是蔫菜,“可是我也一直都对自我看的很清楚的,有些东西,真的接受就只是一瞬间。”

一瞬间?陈雯雯觉得这三个字用的真好,恋爱都是一瞬间的事,喜欢上一个人只需要一瞬间,和一个人告别只需要一瞬间,就连今天这样说出拒绝的话也可以用一瞬间。

“我们还能是朋友吗?”陈雯雯轻声问,她接受了楚子涵的提议,过来跟路明非摊牌,下了很大的决心,其实直到现在她还在担心会不会这么一来,路明非就再也不会面对她了,那样她就少了一个真的能和自己聊看书的人。

她觉得自己这么问很自私,像是自己射中了别人的膝盖,还要别人站起来对她笑。

“只要你想,我还是会出现。”路明非说,“你是我的青春啊,有人说青春总归是要告别的,但我还没到那个时候,就只有你会对我笑,难道要我现在就和自己的青春说再见么?”

陈雯雯浅浅地笑了,抿着嘴,又像是想要哭出来,文艺小少女总是这样敏感。她忽然觉得自己的生活里要是没有了路明非,那她似乎也会少了很多东西,她喜欢路明非,但没法是那种喜欢,可她刚刚又插了他狠狠的一刀。

这个动作太过熟悉,陈雯雯看那什么杀胚和小龙女的故事之后也是这样,之后就泪腺崩溃了。路明非赶紧抽几张纸递了过去,陈雯雯揪在手里,别过头把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按回去。

今天这饭看来是吃不下去了,气氛旖旎的约会差点吃成散伙饭,大家都没个好心情,桌上的可乐大概也没法让人乐起来。

“我……我送你回去吧。”路明非站起来,如果陈雯雯真的在这里梨花带雨,那场面只会更难过,女孩的泪水总是能哭到男孩的心里去,所以有人说女孩的眼泪其实是核武器,但只对特定的人生效。

“对不起,明明是我叫你出来的。”陈雯雯跟着起身。

“没事儿,不都说了么,我皮糙肉厚还耐操,是打不死的小强哥,强哥不会就这么轻易倒下的。”

陈雯雯跟在他后面走,紧紧抓着自己的挎包,低着头,贴得很近很近,好像累的要把头顶在他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