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神罚(1 / 1)

弥托把木椅当作像是摇椅般前后晃动,嘿嘿一笑,指间迅速掠过银丝般的闪电,银白色眼瞳看着罗逸说道:“不管怎么说,咱们的命运就连在一个线上了,所以你越强大,我们越安心。”

“但是,像拔苗助长这种事情我们是不会做的,毕竟我们的目标是让你成为真正的神灵,而不是让你成为某个无名之辈,享受着富家翁的生活,所以你要做好准备,我们的试炼可不好通过。”

“所以。”弥托似乎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我们会帮助你,但程度有限,不会让你一朝成为一个神祇,先不说我们是否可以做到,就提容纳神格时的法则反噬,你就无法承受。”

“但是,为了不让你身为命运之子却被某些拾荒者一铲子拍死这种既好笑,又煞我们面子的事情发生,我们会一定程度上帮助你迅速强大起来。”弥托仿佛在吊罗逸的胃口,声音喑哑地说道。

祂向着伽里罗斯示意一下,伽里罗斯似乎知道了什么,抿了口神饮,慢吞吞地说道:“基于上述考虑,我们不会教你神术,更不会在你使用神术时给予你便利,若是你想走神术师这条路,只能像其他人一样日夜祈祷,从神格中汲取神力。”

随即,伽里罗斯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罗逸:“所以,我们建议你走魂术师这条路,我看你在魂术上的天赋不低,而不管怎么说,我们不得不承认魂术是最适合人类的一条路,毕竟它是由人类自己发明出来的,属于人类自己的东西。”

“关于魂术,我们所知甚少,毕竟我们是在第一个魂术师诞生很久之前就被封印在这个众神之墓里的,只能从如幻梦般的碎片中找到零星的线索与痕迹。”伽里罗斯似有些无奈地说道。

“所以,我们无法在魂术上面给你多大的帮助,只能给你这个。”伽里罗斯五指如同盛开的花朵般张开,一股刺眼若夏日的烈阳般的光芒浮现在祂的手中。

罗逸条件反射般地闭上眼睛,并伸手挡在眼前,但还是被光芒闪瞎了眸子,一行泪水从他的眼角流下。“哦,忘了调节神光的亮度了。”伽里罗斯不知是认真还是玩笑般说道,祂笑盈盈地用手在掌间拂过,顿时,烈日的阳光变成了柔和的光芒。

罗逸睁开眼睛,瞳孔聚焦在伽里罗斯的手掌间,只见一个耀眼的光团悬浮在其中,那光芒是如此的引人注目,就如同水晶最纯粹的部分倒映的光芒,单纯得让人心颤。

忽地,罗逸似乎有种占有欲如同藤蔓般在心中蔓延,那种占有欲让他疯狂地想要霸占这团光芒,就像干渴许久的沙漠旅人遇见林见清泉一般。“这是什么”罗逸用最后一丝理智维持心绪,有些骇然地望向光团。

“不错。”伽里罗斯的眼里似乎掠过一丝欣赏,他指着光团说道:“这东西是神格,当然,更准确的说法是伪神格。”他浅绿色的眼眸注视着罗逸,沉声说道,“它其中并不包括法则的力量,但却因此更容易被容纳。”

“伪神格毕竟还是神格,它最大的特点就是无限的神力。”罗逸的脸色仿佛微微变化,但伽里罗斯继续说道,“不过这神力并不能够用于神术师施展神术,因为你只能容纳它,而不能将它化为己用。”

伽里罗斯似有所指地说道:“这东西对你来说最大的作用,就是依靠它施展‘神罚’。”祂看着有些懵懂的罗逸,平和地笑道,“神罚顾名思义,是我们神祇最喜欢,也是掌握最熟练的技能,在星历之前的远古时代,我们聚集信徒,收集信仰的办法就是赐予信徒一部分施展神罚的权柄。”

伽里罗斯仿佛回到了当初神灵昌盛的时代,似怀念,似骄傲地说道:“那时,拥有这部分权柄的信徒们被称为神罚者,拥有无匹的力量和无限的光耀,他们遍布整个米和斯大陆,传播着众神的荣耀,是所有人类公认的先驱者。”

信徒遍布整个大陆……那该是何等的荣光啊,罗逸沉默不语,似乎沉浸在伽里罗斯的陈述之中。这时伽里罗斯却摇了摇头,发出一声叹息道:“可惜众神时代早已远去,人类成为了米和斯大陆新的主人,所谓的神术师也远非神罚者那么强大。”

伽里罗斯指着手中的伪神格说道:“这东西就像是你施展神罚的渠道,我和弥托会在其中镌刻出我们掌握的最低等的神罚,你便能够从中施展而出,但你必须知道的是,就算伪神格拥有无限的神力,也不代表你能无限制地使用神罚。”

“因为你的身体承受不了。”伽里罗斯似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神罚虽然通过伪神格使出,但你却必须承受神罚中的法则之力,这需要你的肉身强大,所以你在学习魂术的过程中,一定要注意打熬身骨。”

“现在,你开始容纳这伪神格罢,虽然有我们看着,你无性命之忧,但容纳时的痛苦我们却不能替你承受,你要是准备好了,就从我的手中取走伪神格。”伽里罗斯浅绿色的眼眸中似乎有些担忧,因为罗逸毕竟只是一个普通人,祂们虽然竭尽全力地降低了容纳伪神格的风险,但仍然艰难无比。

罗逸却仿佛没想那么多,他只知道只要容纳了这枚神格,就能改变自己的命运,而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道路。他的眼里闪过无比的疯狂,那是一无所有之人的疯狂,别人难以想象的是,他作为鄙视链最底层的拾荒者是怎么度过这段时光的。

在淤泥中打滚,在挣扎中求生。

就像最低贱的蛆虫,被人瞧不起,被人打压,被人歧视。

和其他拾荒者不同的是,他是从地球穿越而来,是享受过他们无法想象的优渥生活的。

这让他的落差感更为强烈。

而他就在这样的条件下生活了几年。

他的心灵已经接近扭曲到疯狂。

这让他义无反顾——

不就是痛苦吗。

我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