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加在旁边似乎抿出一抹微笑,对着罗逸说道:“药剂这东西就是有些刺鼻的味道,不过良药苦口嘛,若是你真的不喜欢这种味道,可以放点曼尼汁,调味用的。”
罗逸像是终于缓过劲来了,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明白的,学长,咱们去炼药店看一看吧。”说实在的,他刚才只不过是突然接触到了这种臭味,但很快他就习惯了,毕竟他是从垃圾堆里走出来的,对于这种臭味有种天生的免疫力。
斯加眼中似乎闪过一丝赞赏,温和地笑着说道:“小子不错,以后的修行路上少不了苦涩,若是连这点苦头都不肯吃,那么终究走不远,这就是炼药店不用甘草掩盖那种味道的原因,这是一种筛选。”
罗逸这才注意到,时不时有人出入炼药店,但每个人的表情都很是正常,像是臭味不存在一样。他呼出一口气,缓缓地步入炼药店,被迎面而来的气息冲得头脑一昏。
好在气味闻多了仿佛就习惯了,罗逸抬眼望去,炼药店有种昏黄的感觉,阳光只从头顶的一扇小天窗射入,照亮了浮在空中的微尘,加上某些药剂自身发出的荧光,融为一体。
罗逸想了一下就似乎明白了,这些药剂肯定有不能沾染光线的品种,在这种昏暗的环境下正适合保存。他望向柜台,发现一位满面须髯,带着一个金丝眼镜的老者正拿着一个放大镜观察着手中的一个树根般的灵草。
斯加像是很熟悉地踱在前面,用手扇了扇面前的灰尘,错身穿过一个略微倾斜的药架,咳嗽了一声说道:“艾老,我又来了,这次是带着一个新生,你最近又找到什么好货了吗,让我开开眼界怎么样”
艾老的眼神透过耷拉在鼻子的金丝眼镜的上面考量般地看了罗逸一眼,随即转移了视线,望向斯加:“斯加啊,你怎么又来了,我记得十天前你刚刚从我这里掏出一个罗曼司草吧,这么点时间,我从哪里找好货啊”
斯加浅绿色眸子流转,似乎有些尴尬地说道:“这不是带学员来涨涨见识嘛,这是罗逸,是阿奥斯老师新招的学员,你应该听说过他的名字吧这届妖孽排行第三的学院,最近风头正盛。”
罗逸像是很恭敬地伸出右手,微微低头说道:“小子罗逸,见过艾老。”艾老扶了扶眼镜,重新低下头去,摆弄着手中的药材,冷淡地说道:“没听说过,也不想知道他是谁,这些年来,妖孽出现得还少了”
罗逸仿佛也不恼,只是收起手来,恭敬地垂首站在旁边,他对这种态度太熟悉了,垃圾场里的老嫖们对他的态度比艾老的态度还要恶劣十几倍,这让他学会了无视这种恶意,反正又不会在身上掉块肉来。
斯加似乎有些担忧地看了罗逸一眼,他挺怕罗逸因为艾老的态度而生气,要知道,艾老可不是普通的炼药师,他的本名为艾利,艾老是他的别称,因为他是学校的一名长老。
但好在罗逸像是并没有怎么气恼,斯加轻呼一口气的同时,心中也对罗逸有些赞赏,能沉得住气,识大体,懂眼色,这样的人才不管哪里都能吃得开。
艾老似乎也有些讶然,他金丝眼镜后的眼睛看了一眼罗逸,然后慢吞吞地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根树枝般的草药,向着罗逸一抛,嘴里念道:“上好的坨树枝,我不知道你怎么以不到魂者的境界成为一代妖孽的,但是这坨树枝能让你更好地突破魂者。”
罗逸手忙脚乱地接住坨树枝,嘴角仿佛有些欣喜地抿起,他现在已经搜集到了九十六点魂力微粒,再进一步就达到了升上魂者的高度,这坨树枝来的正是时候。
他宝贝般地将坨树枝揣在怀里,然后想到了什么,问道:“艾老,这坨树枝多少钱”艾老再次开始整理手中的药材,头也不抬地说道:“五十点积分,概不退还。”
罗逸的眉梢似乎有些颤动,感觉自己揣的不是坨树枝,而是揣着一根黄金,要知道,集市中一个魂器才十个积分,而一级魂器可是魂者用的,竟然还不值一个只可以用来突破魂者的草药。
正在罗逸像是有些犹豫的时候,他突然眼皮一跳,看见一位身穿深棕色皮夹克,亚麻布外衣,黑色皮裤,长着银白色眸子和满面须髯的男子抱着胸抵着墙站在艾老身后。
艾老似乎并没有发现这位男子的存在,但罗逸却一脸无奈。时间仿佛停止了流动,灰尘不再满处乱飞,而是被不可知的伟力钉在了空气上,每一丝空气都不再变成风。
弥托从墙上站起身子,抱着胸像是有些戏谑地说道:“你的眼界还是低了,竟然因为一根区区坨树枝高兴成那样,若是我的宝库还在,随便拿出一个都是你无法想象的。”
“不过嘛。”弥托点了点头,指着罗逸手中的坨树枝说道:“这坨树枝对你的晋升还是有些作用的,能让你的基础打得坚实一些,算起来以五十积分来说不亏。”
“还有。”弥托舒服般伸了个懒腰,银白色眸子中似乎有雷电闪过,他咂咂嘴说道,“你算是要经过第一个门槛了,记得在突破魂者的时候回一趟众神坟墓,有些小问题和小馈赠要给你。”
“好了,祂们要我转达的话说完了,祝你小子武运昌隆。”弥托打了个哈欠,伸手打了个响指,他便泡沫般消失在原地。瞬间,时间恢复了流动,阳光中的灰尘开始浮沉。
艾老眨眨眼睛,似乎有些奇怪地看着斯加和罗逸:“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雷声”“没有。”斯加回忆了片刻,有些茫然地摇摇头,罗逸忍住偷笑的冲动,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头。
“是吗,那有可能我听错了,毕竟老了啊。去去去,斯加小崽子,带着那学员赶紧走,我还要继续研究药材呢。”艾老想了想没想出什么结果,索性不想了,不耐般地直接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