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实将她从水芷珊的小阿姨那里听来的内容尽量详细地讲给他们，几个人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约书亚是在中途回来的，他的表情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但也在认真地听着。

“这些事情我已经和水芷珊的妈妈确认过了，全都没错，而且我还知道了，其实陈恒是水芷珊的妈妈为自己的女儿选的。她认为那是她为女儿做的最好的选择。”

在水芷珊还在上高中的时候，水芷珊的妈妈，也就是车阿姨注册了社交账号，开始广撒网。因为那个年代能用上互联网的人多了起来，而且大多数是一些高材生和上班的工薪族。

网恋也是在那个时期慢慢流行起来的。车阿姨以水芷珊的名义到处和人聊天，通过话术辨别对方在说真话还是假话，然后一步步筛选，选出最优秀的人——陈恒。

陈恒不仅拥有高学历，而且为人冷静、沉稳，人品也是上佳，家境更是殷实。他的家人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都是高知识分子，而且都有着很体面的工作。

车阿姨以女儿的名义和他聊天，通过她高超的技术很快两人就建立起了恋人关系。最难的就是见面。车阿姨很担心对方会要求见面，毕竟这件事她还没有告诉女儿。

但陈恒极具有绅士风度，他从不主动要求视频通话，也不要求语音，更不要求立刻在线下见面，甚至在知道水芷珊的年龄后，还曾一度提出结束两人的关系。这样的反应叫车阿姨更加肯定陈恒是一个足够优秀的人，也就更加努力维持两人的关系。

等到水芷珊填报大学志愿的时候，车阿姨积极参与填报志愿的讨论中，有意无意地将水芷珊引到了陈恒在的那座城市，以便准备后面的事情。

水芷珊是一个很听话的孩子，听话到在遭遇可怕的事情后，车阿姨希望她能回家好帮助她继续和继父维持婚姻这样的要求，她都顺从了。

水芷珊的成绩不错，她顺利地进入陈恒所在的那所大学。那时陈恒已经升任副教授，而且很多实验室都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就在大学登校那天，车阿姨将她精心准备的一切都告诉了水芷珊，还说服她和陈恒见面。水芷珊答应了，还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去熟悉母亲积攒下来的聊天记录，努力去扮演母亲演绎出的角色。

同时这样的安排又让她感到无比的痛苦，这让她更加依赖莫采昕。

车阿姨一直都知道莫采昕的存在，也默认了两人的关系，只要水芷珊乖乖地嫁给陈恒，她就愿意帮女儿维系她和莫采昕的关系。

这是一个很可怕的要求，但水芷珊还是同意了。

她一面在陈恒面前演绎着积极追求她的少女，一面又依恋着只有莫采昕才能给予她的温暖。这样割裂的生活让她的性格变得越来越扭曲，尤其是看到她曾经的好友谢薇可以那样自由的生活，她的心理就变得更加扭曲。

而真正让她彻底崩坏的是莫采昕的改变。

莫采昕进入公司后，自信张扬的性格在一点点磨灭，人开始向水芷珊最讨厌的那种沉默转变。她太依赖之前的莫采昕了，依赖到她开始去寻找一切有他过去的影子的人。

她一面寻找，一面向谢薇炫耀，一面又继续在陈恒面前演绎。这样的日子久了，她已经彻底迷失了自己。但祁俊逸的出现又让她找到了一点过去的感觉，她觉得只有和祁俊逸在一起，才能感受到曾经和莫采昕在一起时的感觉。

但她的身体已经变得不受控制，她不满足于祁俊逸不能天天见她，所以她继续寻找那些虚无的影子，甚至为了将祁俊逸绑在身边而将他介绍给了谢薇。

为什么偏得是谢薇

白筱实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车阿姨给了她一个完全无法理解的答案。

因为嫉妒，所以想要破坏。

水芷珊嫉妒谢薇，嫉妒她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嫉妒她可以任性妄为，嫉妒她可以自由的选择不恋爱，嫉妒她找到了一份她热爱的职业，嫉妒她干净的身子，嫉妒她干净的思想。

所以水芷珊想要破坏她，想知道当谢薇被爱情刺伤，被爱人背叛，变得不再干净，变得伤痕累累的时候，是不是也会变成她那副模样。

但水芷珊错了。在她的游戏里，失败者竟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