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被沈月溪这话说得哑然,没了主意,侧眼看向岑尚书。
梁羽羽从被子的缝隙中看到皇上眼神的去处。
看来皇上是被岑尚书挑拨了。
希望渣爹能告知皇上,岑尚书是公报私仇,因为前几日当众给梁家道歉一事心中不满。
“咳咳。”
梁羽羽正思索之际,皇上轻咳两声:“岑尚书,你来说。”
皇帝老儿这是自己搞不定我美娘,就想交给甩锅给手下。
岑尚书嘴角抽动一番,尽管面色也难看得紧,最后还是硬着头皮上前:“皇上,臣近日听到京城内外流言四起,说梁大人贪墨官银,致使百姓流离失所,惹得京城中民怨四起。”
梁羽羽挥动小手,拨开襁褓,急得快要坐起来。
虽然渣爹不是什么好人,可靠流言就想给朝廷命官定罪,岑尚书也太心急了。
梁瑞天听着梁羽羽的心声,紧绷的面色逐渐缓和。
他侧过头,对梁羽羽眨巴几下眼睛,以示自己明白了。
只可惜梁羽羽正锁着粉嫩嫩的小眉心不知在想什么,压根就没有看到梁瑞天疯狂的眼神示意。
“只靠流言就想给臣定罪,皇上岑尚书未免太过随意。臣定然不服。”
梁羽羽的小脚丫顿时蹬动两下,红唇微张,一颗口水泡从嘴里吐出。
哎呀!蠢渣爹,这话自己明白就行了,怎么能说出来?不是上赶着让岑尚书拿出证据吗?
梁瑞天顿时放大双眼,猛然别过头,看向梁羽羽。
乖宝!你能不能不大喘气啊。
这下岂不是要害死你爹?
还不等父女二人眼神交流一番,岑尚书冷笑:“看样子梁大人需要证据是吧?”
他一拍手,殿外匆匆走进几人。
看到这几人,梁瑞天顿感不妙。
这些人都是从前跟着四姨娘的梁府下人!
岑尚书仰起下巴,志在必得:“把你们知道的都再说一遍。”
几人十分整齐,倒像是排练了好几遍。
“老爷收了不少银子,都交给大夫人管。”
“奴才曾经亲耳听到老爷同府中之人说,那些银子来路不明,要府里人保密,千万不能被外面的人知道了。”
他们一人一句,不是亲耳听到就是亲眼见到,乍一下听上去真得不能再真了。
只靠着这些证词,梁瑞天得脑袋已经足够砍上十几二十遍了。
皇上勃然大怒,抄起面前砚台,直接扔在梁瑞天脚下,怒吼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梁瑞天第一时间居然没有请罪,反倒是别过脑袋,看向梁羽羽。
她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右手拇指搭在唇瓣上,一口一口吮吸指尖,却毫无反应。
“朕最恨贪官污吏,如今居然贪到朕眼皮子底下了。”
“来人!将梁家一干人等关押候审,三日后问斩。”
梁瑞天猛然醒过神,惊恐看向皇上。
此时此刻,他再顾不得体面,跪在地上,咣咣叩首:“皇上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求皇上看在臣多年辛劳的份上,饶过臣的女儿吧,她还在襁褓之中啊。”
沈月溪和梁舒达纷纷跪地,异口同声:“求皇上饶过小女(妹妹)。”
皇上剑眉轻锁,视线缓缓落在梁羽羽脸上,手中还握着红绸牌。
红绸牌落,天子言定,绝无虚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