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师也留下来听听吧,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话。”沈长青依旧没有好脸色。他滑动轮椅到沈博言面前,十指交握,颇为严肃。“你在阳府的半年任期已到,难道还不打算回京都吗?你仕途正旺,为了儿女情长断送自己的前途值得吗?你看看你大哥,上校军衔,军功赫赫,哪里像你不思进取、忘恩负义!你罗叔叔救我一条老命,对我们家是莫大的恩情,罗菱从小和你一起长大,你怎么就昧了心蒙了眼要退婚?还偷了户口本又逃回阳府!”
“伯父,我们还没有领证!对不起,让你操心了!”秦安福赶紧解释。
沈长青扫了她一眼,深吸一口气,继续说:“罢了,现在婚也退了,我这张老脸是丢尽了,你们的事我也不想再干涉!但是,必须跟我回京都,好好做你的工作,担起你检察官的责任来,我们沈家从来没有无用的男人!你祖父、你曾祖父、你大哥,还有你瘸了一条腿的父亲,哪一个不是为国家作尽贡献、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你虽然没有像你大哥一样参军扛枪,可你也是守护人民正义、维护国家利益的官职,不要忘了自己的职责!”
沈长青一番话掷地有声。
“爸!我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的初心,您的教诲我一直铭记于心。您放心,我的未来我自有安排!”沈博言看着坐在轮椅上的父亲很是敬重,虽然这些话他从小听到大。
“伯父,谢谢您的成!我和阿言原本就计划着过完年回京都的。您请放心,我会成阿言,不会让他一直留在阳府。”秦安福真挚地说。阳府的市人民检察院肯定是比不了京都的最高人民检察院,沈父这是怕沈博言为了她一辈子留在阳府,耽误了沈博言的前途。
沈长青凌厉的目光终于缓和,语气温和了下来:“你虽然没了父母,但就这样直接跟去了京都也不符合礼数。你伯母生意忙,抽不出时间,只得我一个人来商量结婚的事,你联系一下家里,看哪天方便我们上门拜访。”
“谢谢爸!”沈博言激动地扑上去拥抱父亲。“爸,你真的帅呆了!对了!安安的生母还在,只是不在阳府,我们也应该去拜访拜访!”
脑子里忽而出现一个身影,沈长青略有些心惊,身体不自觉地微微绷紧,表面却十分平静地问秦安福:“你生母叫什么名字?”
“安素芝。”秦安福回答。
听到答案的沈长青有一片刻的讶然,难怪他一眼就觉得这女孩异常熟悉,原来是故人之女,和她母亲年轻的时候确实是很像。
“爸,我会安排好这些事情,您累了一天,现在好好休息。”沈博义拉起半蹲在地上的沈博言,又说:“我跟小言也好久没见了,您先休息,我们兄弟两个再找个地方说说话。”
沈长青向三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三人一上车,沈博言就好奇地问:“大哥,爸怎么转变这么大?”
“你猜!”沈博义坐在后排双手环胸,神秘一笑。沈博言想了片刻,确实想不出是因为什么,以他对父亲的了解,父亲是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认可他们的。
“难道是妈?”沈博言问出这话自己十分的没有底气。在逃离京都的这半年里,母亲虽然时常给他打电话,也时常问及他和安安的情况,但他可不太相信母亲能够说服父亲。
“是罗菱。她说服她母亲亲自上门退婚,并且多次开导爸妈。”沈博义说。
沈博言心里对罗母的歉意多过感激,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沉默片刻后,直接启动车子行驶上马路,车子里一时陷入寂静。坐在副驾驶的秦安福正想说点什么打破寂静,沈博义又开了口:“上天注定的没缘分,强扭也没意思。相反,如果是天定的缘分,怎么样都会相互吸引的!你们两个也不要有心理负担,罗菱是难得的理智豁达,希望你们能够珍惜彼此,也不枉这天定的缘分!有些人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沈博义的语气慢慢地有些感慨,眼睛望向窗外,手不自觉地抚着挂在脖子上的项链,脑子里浮现出一直不曾忘记过的笑颜。他们就是错过了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