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夜幕下,一支八百多人的羽林骁骑残部,一人双骑、高举火把,骑着蒙眼的骏马,牵着驮马,在大不列滇王国驰道上撒蹄狂奔。
“咚咚咚……嘚嘚嘚”,钉马掌的蹄子敲打地面的声音,犹如战鼓擂响,发出绝然不同于,近来采买到手的驮马马蹄声。
瞧着夜幕笼罩山川中,火把焰光被夜风往后拉扯出尺许长,八百羽林骁骑犹如浮光游龙,散发出越来越强的气势,凝聚出一头背插双翅的军气饿虎。
当真是,气吞山河三千里,八百羽林可破城。
可,没有携带攻城器械,真的能一举夜袭攻下弄栋府坚城?
五羽校尉韶舞阳对此浑然不在意,毕竟他可是刚刚拿到白城王上特意下发的一道旨意,足以扭转攻城战时,几方相对处于下风的劣势。
一道道诡异黑影在羽林骁骑行军途中飞蹿而过,瞧着气势汹汹的架势,分明是朝着弄栋府治所统矢罗而去。
羽林骁骑中有不少出身摆夷族、乌蛮部,甚至僰族武士,其中就有人认出了熟悉的身法,快马加鞭地来到五羽校尉韶舞阳附近。
“头,有些旁门中人、左道之士施术赶路,怎么办?”
五羽校尉韶舞阳瞪大双眼看了看周围,的确有所发现,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
“我军夤夜偷袭统矢罗,有内间接应,有今上旨意,加持龙虎气,这些江湖散流还能跟上,分明得了白城的指令……随他们去。”
三十里路,对于一人双骑的羽林校尉来说,全速提起后,也就一刻钟的事。
临近地头,五羽校尉韶舞阳举起手中火把晃动几下,发出勒马降速,放慢脚步,恢复马力的指令。
这支八百多人的羽林骁骑,在夜幕下拉出前后里许长队伍,不是人人都能看到指令,必须每隔十匹骏马身位,就有兼着传令官职责的羽林卫交替传令。
于是,长蛇般的队伍逐渐放慢了脚步,刚刚发热出汗的骏马、驮兽,急促的呼吸节奏也跟着缓和下来。
弄栋府治所哪怕有宵禁、巡夜,城头上有岗哨时刻盯着,毕竟权臣高家没有举起叛旗,还没有进入临战状态。
等到有机灵的哨兵发现不对劲,却对是否敲响大钟,全城进入战时有些犹豫不决,只能先派人下城墙,去县府衙门禀报过老父母。
正是这份谁都不敢负起责任的惶恐,导致统矢罗接敌反应成了天大的笑话,羽林骁骑都杀到城门前一箭之地,本地豪强钟家出身的县令才换好官服,被人架着抬上城头。
不料,羽林骁骑根本不按牌理出牌,五羽校尉韶舞阳单人独骑向前,右手持枪挑起一道帛书王旨,运起全身力气,将褫夺统矢罗县衙三位主官官身,连同此县驻军、三班六房职务一并夺取。
话音未落,弄栋府治所统矢罗军政两套班子,那些衣冠禽兽之辈,立即成了戴罪在身的白板平民。
这就有点狠了!
今上一道旨意,大不列滇国蛟龙收回对统矢罗的庇护,偌大一座弄栋府治所,立即成了无主之地。
羽林骁骑还没怎么动作,就有旁门中人、左道之士迫不及待地催动法器、法术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