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桃香与箫(支线)(1 / 2)

镰仓七年,八月中旬。漧

桃香一家一路颠沛流离,到达了但马。

这一路遇到过流民,遇到过山贼,遇到过浪人,遇到过忍者,不断的跑,不断的逃,莫名其妙的来到了但马。

这一路几乎花光了从一条浑水那里获得的银两,一家五口人的吃饭问题,在刚到达但马城的时候就是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

一家人风尘仆仆,坐在城墙边,宛如乞丐。

桃香道:“把身上的钱都拿出来凑凑,看看还能撑几天,但马成比丹霞城要好多,我们可以在这里做工养活自己。”

桃香的弟弟桃树却道:“姐,我们就不该离开丹霞城,你本来以为一条浑水大人的死和你有关系,害得我们跑的匆忙,什么都没带。后来怎么说来着,一条浑水大人根本就是奈良家的人杀的。我们跑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来,该怎么生活哟。”

桃香的妹妹桃木道:“一条浑水大人死了,姐,你完全可以傍一条木行大人,他可是未来家主。只要你成功了,我们一家又可以过好日子了,非要一路逃亡,我们好几次差点死掉。”漧

桃香摇头;“一条木行不是好色之人。”

桃木:“我们姐妹一起上,不信拿不下他。”

桃木比桃香小两岁,此时也出落的十分水灵,她言语中对于嫁入豪门世家很是向往。

桃香惊讶道:“妹妹,你怎么能有如此想法”

桃树鄙夷道:“姐,这可是你做的好榜样啊。”

“我不还是为了这个家。”桃香叹了口气,但说到现在,只有她自己掏出来了几钱碎银子,她的家人并未有掏钱的举动。

桃香知道他们有,她平日里没少给他们钱,但是此时他们却不愿意拿钱出来。漧

“把钱凑凑,我们可以做点小生意。但马的风气,还比较好,我觉得我们能在这里立足的。”桃香说道。

“女儿,我觉得把这些钱花在你身上,然后让你傍上贵人来的实在。”桃香妈热情的说道。

“桃树啊,你待会去城里最热闹的地方看看这里的贵人们喜欢什么装扮的女子,回来告诉你姐。你姐这么漂亮,怎么能和我们一起吃苦呢。”桃香爸笑道。

“爸妈,你们,是让我还去卖身子吗”桃香满脸不可置信。

“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我们只是想让你嫁的好一点,你长的就像是世家小姐,怎么能嫁给泥腿子呢。而且,你天生拥有伺候贵人的天赋,何必糟践自己呢。”桃香妈语重心长道。

“我不去,我想换一个活法。”桃香摇头道。

“这可由不得你。”桃香父亲怒道。漧

桃香叹了口气,没有再说。

她一开始是为了让家里人吃饱才走上这条路的,但是一家人过惯了她供养的富贵生活,让他们再过贫穷的生活,他们不愿意。连亲妹妹的思想都变了,也想卖身赚钱。

这个时代女儿的命不值钱。作为农耕社会,女儿又不能卖力气,过不下去的时候卖女儿是常有的事情。女儿婚嫁是没有自由的,父母的命令大过一切。

对于桃香爸妈这样愚昧的人来说,桃香走的路就像是一条通往美好生活的捷径。唯独家中独子桃树厌恶这一切,甚至他的姐姐。

……

镰仓七年,八月底。

桃香进了但马城风俗业第二的万香楼,成为一名卖笑的艺伎。漧

她是带艺投楼,并未卖身。

她在一条浑水身边呆的久,知道要想卖高价,不能卖身,而要卖笑,待价而沽。

她带的艺是她用天赋总结的让男人们花钱的手段。

具体为:走,死,哭,嫁,守,抓,打,剪,刺,烧。

总共十字真言。

“走”:对付那些初入风俗产业猎奇的年轻人,这些人大多比较老实,他们对爱情有天然的向往,来这里是找真爱的。让他们以为遇到了关心理解他们的女子,误以为是两情相悦,后一步步瓦解对方的钱袋子。钱光则情光。

“死”:死非真死,而是死去活来的死。这招对付那些抠门的客人。为了获得更多的钱财报酬,假装可怜,编造凄惨身世,并表示每日赚不到足够的钱就会遭到毒打,会被打死云云。然后一番梨花带雨的哭诉,让客人怪怪把钱上交。漧

“哭”:哭永远是女人对付男人的必杀技。让男人的大男子主义得到满足,钱就来了。

“嫁”:乃为绝技,这招是对付世家子弟和领主富户的。他们嫁娶讲究门当户对,不会随便娶人回家,而身份卑微的艺伎做填房都会让人耻笑。艺伎们是知道这一点的,她们说嫁其实是试探和威胁,要一个封口费。

“守”:这招是让客人感觉艺伎是死守他一个人。每当客人来和走的时候都倾诉多日不见的相思和不舍。要和客人之间维护长期关系,经营稳定的客户。

至于后面的打、剪、刺、烧皆为苦肉计,不能细说,满足的是客人们的情感需要。客人需要什么,她们便可扮演什么角色。

她的这十字真言写下来只有一张纸,但是对于香楼的妈妈桑来说,简直就是宝物,立刻就将桃香奉为贵人。

在万香楼的力捧之下,也才几日的功夫,她便成为了万香路最火热的头牌。没有一百两银子,连她的面都见不到。她也是万香楼第一个卖艺不卖身的艺伎。而卖笑比卖身更需要本事。

只是,她并不开心。漧

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原先是为了家人,现在是为了什么呢

……

一转眼就到了十月份,听说幕府又换了将军,还受到了朝廷的册封。

这么快换了两任将军,太过儿戏,让将军的威严也跟着儿戏起来。

前日听到客人们谈起幕府新将军时都充满了鄙夷,说新将军只是外戚北条家的傀儡,武家人是不拥护的。

在楼里的日子就像金丝雀一样,她不能随意走动。这些日子她也见识到了许多的贵人,但是如一条浑水那样的贵人是没有,她还没看的上的。

昨日傍晚,她去买衣服,遇到了一个人。一个让她有点意外的人。漧

她过了好久才想起他的名字:箫。

丹霞城破那日在肉铺中她见过箫,奈良樱落给他上了一课,她也算旁听。

后来,她见到他跪在那里哭泣,也只是匆匆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