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隗老脸一抽,心中暗暗叫苦,“即便陛下要罚,也不该亲自动手斩杀司空,所谓刑不上大……”
“住口!刑不上大夫就是为你等虫豸犯了错擦屁股的借口!尔兄无诏擅闯太庙,朕可视其为刺客!”
“袁逢仗着四世三公,不顾常侍拦阻,入太庙后用金龙拐毁坏太庙。”
“朕欲好言相劝,其却以死相逼,如此恶贼,欺朕年少,怎能不斩?”
刘辩借着气势,将袁逢所行之事当堂讲出,一众跪在袁隗身后的文臣,只觉得心中一苦,站错了队。
“臣……”
“朕还未说完!其子袁绍夜逃冀州,还有这些袁逢与西凉董卓按照联络的密信,张常侍,分与众臣一观!”
刘辩说完,小太监们抱起一堆信件,开始分发起来。
“恶贼!当诛!”
“陛下如此神武,居然还想勾结外官发动宫变!你袁家是逆贼不成?”
一声声如洪钟般的质问声敲打在袁隗的脸上,他苍老的手掌想要去捡地上的信件,瞧个仔细,但终究还是知道自己哥哥与两个侄儿的为人,竟一激动倒在了堂上。
一众文武无人敢上前搀扶,刘辩见状,不顾身份,亲自走下龙椅,将袁隗扶了起来。
“太傅,朕感念你的启蒙之恩,也知道你与袁逢并非同党,朕不愿错杀忠良!”
刘辩说罢,一拱手,对着袁隗就是一摆。
袁隗只觉得脑袋嗡,恍惚间便要再次跌倒,却又被刘辩一把扶住,霎时间老泪纵横,“臣,愿以此戴罪之身,告老还乡,启蒙幼童,为陛下歌功颂德!”
“不必如此,朕的鸿文学宫仍需主教,太傅仍是太傅,此事朕也有错,虽掌公器,却悍下杀手,乃是朕少年心性,望太傅不计前嫌,继续教朕。”
刘辩说罢,再次躬身拜下,心中暗想,“我要是让你走了,袁家的门生故交全去了袁绍那里不说,还让他们有了攻讦朕的口舌,留你在身边,他们胆敢起兵,便是不忠不孝!不如老老实实给朕打工。”
袁隗此刻白发飘散,似是瞬间老了十岁,但看向刘辩的眼神多了敬佩和感恩,“老臣但凭陛下差遣!”
刘辩闻言,后退几步,抽出腰间天子剑,以迅雷之势削去发尖,他手中握着自己的头发大声说道,“朕乃天子,但仍需为自己的错误负责,如今斩发代首,以儆效尤!望诸位臣公齐心协力,共保大汉万年不朽!”
“陛下万年!大汉万年!”张让见状立刻带头高呼。
一时间山呼声不绝于耳,一场政治阴谋,到此也算是化解了一般大半。
“启禀陛下!臣手下都尉来报,昨夜董太后带着渤海王离宫奔着西凉而去!”
王越跪倒在殿前,说出了这个惊人的消息。
“董太后亦是朕母,渤海王乃是朕弟,随他们去吧。”刘辩表面痛心疾首,暗自却欢喜得紧,以董卓的心性,手里有了刘协做筹码,不出半年便会高举大旗。
“陛下,臣等有奏!”
王允、杨彪以及司马防立刻出列,手中捧着蔡邕所写表奏上前朗声喊道。
一部屯田法案,以及刘辩问事田亩的圣君形象,跃然纸上,便三位大臣说得无比生动,一时间满朝文武尽数归心,无一人敢提反对意见。
“此功不在朕一人,如今袁司空已逝,便由杨爱卿接任司空一职,司马爱卿原职不动,再兼任御史中丞。”
刘辩微微点头,立刻封赏了两人,至于王允已经是司徒,自然不必再封。
“陛下,荀彧已在殿外,是否?”张让在刘辩耳边低声问道。
“退朝!请文若入太庙一叙!”刘辩闻言,立刻满眼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