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既然知道我们身边有对方的卧底,那么我需要一系列的证据,来证明你们都是帝国的朋友、新政府的精英,而不是跟大日本帝国为敌的叛乱分子。”
“做特工的本能是怀疑一切,我不反对。但是,如果神经过敏,我就不赞同了。”
藤田方正突袭似地问道:“你知道‘眼镜蛇’吗?”
“‘眼镜蛇’?”明楼先是一愣,然后淡定道,“第一次听到这个敌方代号,我们所知道的只有‘毒蜂’而已。”
“据可靠情报,‘毒蜂’离开上海的日子里,沪上军统站盘踞着一只‘毒蝎’,还有的潜伏电台‘眼镜蛇’。”藤田方正拿出一叠密码记录,放到明楼的面前。
“特高课破译的重庆密电里多次提到这只蝎子,更奇怪的是,方面也出现了这只蝎子的电文。”
明楼没想到藤田方正居然真的监听到了军统和的电台,看来除了朱徽茵之外,藤田方正手下还有一个侦听高手。
明楼故作镇定道:“现在是国共合作时期,他们互通往来,并不奇怪。”
“南田洋子一直苦心经营着特高课的侦听网,她给我的一份机要文件里曾经提到,她有把握挖出隐藏在内部的幕后黑手。一个新政府内和‘毒蜂’保持联系的钩子,她的死,只能证明一件事,她这条‘眼镜蛇’只有一步之遥。”
明楼泰然自若地喝着茶。
“南田课长昨天晚上会突然和更改新闻发布会的顺序,她为什么要去武康路,去武康路干什么,又这么巧合她的车子出了问题坐了你的车,诸多巧合之下,我不得不多思考一些问题。”
明楼镇定道:“是啊,南田课长到底要去干什么,这是个关键问题,可是藤田将军你不是也不知道她的秘密行动是要干什么吗?任何一个与秘密工作相关的人员,都有自己的情报链,这个情报链上关键的一环丢失,这个链条就会断裂,真相追查起来就很难了,可是,这不是我被怀疑的理由。”
面对明楼的风轻云淡,冈田芳政心里很是佩服,佩服他的坦白、遇事不惊、得理
不让人。
“明楼君,我无意冒犯,我只是想从明楼君这里得到更多有关南云被刺的信息和线索和多方求证……”藤田方正特意放缓语气,“希望……”
“藤田将军。”明楼猜出了他的心思,“在南云被刺一案上,我多多少少感到内疚,因为刺客原本要杀的人是我!关于南田课长的秘密行动到底是什么,我认为有件事,藤田将军需要知道,当然,您也或许已经知道了,就在前一个月,南田课长企图利用威逼利诱的方式在新政府关税上做点手脚,为此他还找了我那个不争气阿诚,好在阿诚被我一通训斥没有答应南田课长的无理要求,
毕竟现在以权谋私的日本官员也不仅仅南田课长一个人,战士为国杀敌,给自己留点好处倒也无妨,不过手伸到财政司我就没答应,我明楼身正不怕影子斜,自然也不在乎得罪人,因为南田的想法没有最终落实,打打杀杀也碍于日本特高课的面子,更不想给自己惹出不必要的麻烦,这件事情我就没有向您汇报。
前段时间我在周佛海先生的公馆听中央信托公司的李董事偶然提及,据说,他是听他的小舅子――中央军事委员会特务处一名书记官说的,南田课长和特高课总部的加藤将军联系甚密,在到沪上之前,两个人曾经有过极为深入浅出的交流,而且在沪上新政府,南课长有一条秘密联络线,这条线上走的可不仅是情报,据说还有物资,这条联络线的终端就有加藤将军,
这些事情在我看来都是机密,可是如今脸周佛海先生身边的人都知道了,不知道南田课长这些动作藤田将军是否清楚,在她的秘密报告里有没有提到呢?所以,南田洋子课长瞒着将军去武康路要干什么,真的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藤田方正听了明楼的话心中震惊,这些和青木提供给自己的情报完全吻合,没想到自己费劲心思得知的消息,周佛海身边人居然当成了饭局上的谈资!他扼腕道:“没想到情报外泄竟然如此厉害。”
明楼看着藤田方正失望的眼神心想:多亏了姓郭的提前给我这些信息。
郭汝缜好像早就预料到了藤田方正会有对自己所试探,而在这些试探之前这个姓郭的都做好了铺垫,让自己今天能反客为主,这么一想这个姓郭的好像也不是那么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