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田方正无言。
“我被停职了吗?”明楼诧异,“我想知道,我是不是被限制自由了?我想回政府大
楼,我知道你停我的职是出于保护的目的,可是藤田将军,你要知道,帮我挺住的唯一
方式,就是让我呆在政府办公厅,哪怕不工作。”
藤田方正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他看得清楚,明楼脸上的肌肉子在跳动,看得出来,他很紧张,很激动,很恐惧。
新政府财政司办公室里,明镜疾风急火的冲了进去,秘书根本拦不住。
“明楼呢,他在哪里,让他出来见我!”
“明长官不在,他被日本人叫走了。”
“自己的弟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明镜脚踩黑色高跟鞋再次疾风急火的走了出去。
刑讯室里,汪曼春还在对明台的心理施加压力:“第三战区的文件,我们都分析过了,全都是假的。你们只不过是重庆政府抛弃的弃子而已,何必为了出卖你们的政府而卖命呢?”
汪曼春这段话分明是惺惺作态,代表新政府胸怀宽大,不似重庆政府残忍无情。
来自法西斯德国的注射用药已经推进了明台的血管,汪曼春看着明台的眼睛,他已经看到,明台严重原本的愤怒和敌意在逐渐消失。
药效好像要发挥作用了,酷刑令明台昏了又醒,醒了又昏,钻心的疼痛让人窒息。
明台大叫着:“大姐救我,我还活着吗?大姐?阿姆,大姐!”
汪曼春眼睁睁的看着明台昏厥的感觉来了一次又一次,他挣扎、喘息,他期待死神地降临,仿佛烈火焚身,一场场的噩梦在不间断地轮回。
明台不是铁打的男人,但是他是一个把自己当成死人的男人。除了痛楚难当的生理反应,他没有哭过一声,他也从心底为自己骄傲和自豪。
他总是笑,尽管笑得很瘆人。
他笑,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下一刻是否会挺过来。如果半途受刑死了,他要让敌人看见他的笑,誓死如归的笑,胜利者的笑,永不屈服的笑。
他笑,笑敌人的愚蠢,刚刚汪曼春给自己注射的是需要特批的来自法西斯德国的药剂,可是时间过去这么久,按照美云彩织的说法,注射这样的药剂会让人的神志混乱,坚强的意志会被药物瓦解蚕食,在汪曼春给自己注射之前,明台不断在给进行心理建设,可是到现在明台丝毫没有感到半分的痛苦和意识迷糊,反而觉得身体不在那么难受,整个人的精神也好了很多。
所有的一切痛苦都是明台在努力进行表演呈现出来的,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些药物被人动了手脚。
有人再一次在发牌人的眼皮子底下将牌调换。
只有一个人能做到,郭汝缜!
“只要你足够聪明,一切都能安排,敌人的生死也能被预定。”明台的耳边想起了郭汝缜的话,他再度狂笑起来。
而汪曼春第一次感到明台内心的强悍和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