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信一行人在严冬中艰苦跋涉,若不是有那一百党项奴隶,单靠着护卫和车马行把式的话,货物都有走失的风险。
队伍实在是太庞大了,七百匹马,无数的货物,不到两百的人手,一个人要看守三四匹马,光是照顾马匹的吃食都快顾不过来了。
离家越来越近了,赵信心情越发蓬勃,“三叔,到家之后,马匹和那一百奴隶就交给安排,货物都放在茶场的货仓就行,我实在是太累了,必须吃得饱饱的,然后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最后睡个三天三夜!”
说起洗澡,赵益民也觉得身上有些痒,上次洗澡是什么时候?赵益民扣扣后脑勺,好像已经忘了。
从党项返程开始,天气就很冷了,穿得又厚身上好像没啥怪味散发,就是这天感觉身上痒得慌,要是挠一把的话,指甲缝全是黢黑的淤泥污垢,那时候赵益民才觉得应该洗澡了。
“你就把事情丢给我这个老人家?”赵益民撇撇嘴,我也想吃顿好的呀,我也想洗澡,我也想好好睡一觉啊!
“那就让族长去忙活?”赵信出着馊主意,建议道。
“我看行!”赵益民居然很肯定地回答,“那些奴隶,不对,应该说护卫,就让他们去窑厂住,那里的工棚有空余,他们住下应该没有问题,常住的地方也简单,窑厂的砖拉出来直接砌就行了,而且砌筑那种大通铺,一个屋子二三十人,三两天就搞好了。”
突然赵信听到村里传来喧闹声,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三叔,这是族长他们知道咱们回家了,来欢迎的吧!”
赵益民只听到很吵闹,具体讲的啥也听不分明,“应该是谁看到咱们到家,所以大家伙高兴呢,不然不年不节的村子里咋会这么大的动静。”
族长赵志新带着村里的壮汉,扛着锄头?头,木棍一拥而上抵挡住赵信他们,不然他们前进一步,“父老乡亲们,一定要挡住这些恶魔,窑厂的人马上就到了,咱们抵挡一阵,家里就安全一分!”
“誓死抵抗!”
“绝不退缩!”
乡亲们吼得脸红脖子粗,赵信都看到二叔那大张着嘴巴的后槽牙。
这一幕看着赵信和赵益民很是不解,咱们一走近一年,回来就这样招待咱?“叔,是我呀!”
赵信把兜帽往后一扯,露出黑黢黢、面黄肌瘦的脸。
“哟,党项人学会大乾话了,乡亲们不要放松警惕!”赵志新不屑地嗤笑着。
“赵志新,你疯球啦?”赵益民可就没有那么客气了,坐在马背上对着赵志新就是一阵咆哮。
赵志新只觉得刚才那声音怎么那么熟悉呢?好像在哪里听过。
赵信十五六岁的年纪,声带正在定性,赵志新听不出来,可是赵益民的声音不可能听不出来啊。
看赵志新还在发愣,赵益民又咆哮道,“老子的赵益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