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于瀚守在飯店東邊居高觀望,耳聽會場起了一陣騷動,過沒多久,便見一道灰色身影從出口跑出,立即留心尾隨,一邊傳訊道:「程猴!他往你那裡去了,別衝動,先釣著他,我們隨後就來!」
「我知道啦!你們快點,他現在說不定就是去找他的主子,等一下直接全部抓起來!」
卻見那灰衣人絲毫不停,一路直奔西城,看樣子應是先行前往藏身處,待風波過去,再與盜寶雇主會合,程正崙知他功夫了得,不敢太過靠近,只遠遠嚙尾追蹤,于瀚小寶隨後趕到,三人分成三角,一邊尾隨,一邊組成包圍之勢。
其時月臨半空,已是燈火闌珊,萬物休寂的時候,那灰衣人順著街道來到青達港,一個縱身上了一艘空漁船,過不了多久,便傳來推進器發動的聲音。
藏身岸上民宅樓頂的程正崙藉金棒望遠鏡瞧著真切,驚道:「欸!你們有想過他是想黑吃黑,自己翹頭嗎!」
這個問題沒有人回答他,因為他已聽到一聲怒喝,紅影刀光從船上主控室破窗而出,原來本隱在鄰船的小寶見他打算偷船逃跑,趕緊潛身艙內,一刀阻敵。
那灰衣人一見人影,便即警覺,單掌後發先至,在他臂彎一拍,使他這刀揮灑不出。
小寶招式遭滯,連忙變招,刀交左手,直往他心窩刺去,灰衣人收回雙臂,交叉胸口,以雙腕抵住血刀護手,小寶前衝之勢一往無回,奮力前推,兩人一同破窗而出,飛落港岸,兩力對峙,一時不相上下。
小寶見他背槍不用,冷笑道:「難為你這麼認真的護著一根假貨……」
那灰衣人一聽,原來背上的白龍槍是他弄出的贗品,怒氣勃發,大喝一聲,氣灌雙掌,向前送出。
小寶只覺一股強勁迎面向他衝來,趕緊旋身後退,以柔化剛,避其鋒芒。
灰衣人氣震退敵,得理不讓,單掌強壓血紅帽,氣勁雄渾,直往小寶蓋去。武藝高如小寶,面對這宛如長江大浪的一掌也感力有未逮,儘管輕功高絕,剎那間竟不知何處可躲。
眼看掌氣臨身,猛然一聲斷喝,就見一道金光自左方衝出,與此同時,右方槍響長鳴夜空,金棒子彈雙雙阻截灰衣人,正是程正崙與于瀚出手相救。
那灰衣人雄勁不收,掣出背上贗槍,槍尖一挑,將右方的子彈擋開,隨即順勢轉向,氣灌槍尖,使得槍尖彷彿生出黏性,緊貼左側襲來的金棒,向旁帶去,化開程正崙蓄滿全力的一棒,腳下一點,槍影夾帶雄勁,再往小寶撲去。
掣槍、擋彈、格棒、再攻,所有動作一氣呵成,掌氣在前,槍勁在後,小寶雖欲重整陣腳,仍是被這強大氣勁壓得差點單膝跪地。眼見避無可避,一緊手中血刀,血雨刀步一招「血風暴」全力反撲。
值此刀光槍芒相交之際,小寶只覺前方壓力乍然消逝,忍不住驚疑一聲,還不知道發生何事,就見一根鐵棍曳地而起,逼退欺近的灰影,正是常郁沖的一招「醉陀倒拔柳」
那灰衣人見一招不中,回身一槍直指來者白衣大漢的咽喉,常郁沖見狀,亦是一棍點他咽喉。不會功夫的人都看得出,這招過後無疑是同歸於盡之局。
「常老哥!」
「常老大!」
小寶等三人驚聲大叫,卻見一槍一棍同時停在對方咽喉前數指之距,兩人凝立當地。
常郁沖首先開口:「見龍卸甲,蒼龍回首……這是趙湧將軍的白龍槍法!你到底是誰」
小寶方脫死厄,聽了這話,罵道:「哇靠,你偷學人家的功夫還要搶人家的傳家寶,你是不是人啊!」
程正崙冷哼道:「為了搶東西,自己的主子都可以背叛了,他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于瀚舉槍戟指道:「把槍放下,說出僱用你的人是誰!」
這時就聽那灰衣人第一次開口:「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但見他卸下臉上的面具,露出深邃的五官,濃眉大眼,高鼻深目,一頭如銀河瀉地的長髮,湛藍的眼瞳英氣勃勃,道:「我的名字是趙飛恆,你們偷的那把是我祖上的槍!」
任俠眾人聞言大驚,面面相覷,難以置信,居然這裡又多了個將門後裔,程正崙當先搖手道:「不不不不……不對啊!你想騙我!趙湧將軍的後代怎麼會是西方人的模樣咧」
一段文獻在腦海裡乍然顯現,小寶赫然而悟:「因為……趙湧將軍晚年跟西疆女子通婚!!」
程正崙被搞得頭昏腦脹:「等等等一下!如果你是趙飛恆……那中毒躺在協會裡的那個是誰啊!」
話剛說完,那灰衣人忽然向他推出一掌,嚇得他慌忙後退,跌倒在地,隨即一道白光從眼前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