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江软突然接到了号码是省的来电,江软以为是骚扰电话一直拒接,三四次后这个号码还是一直不停歇的打电话,江软接听了。
“喂,您好,那位。”
“软软,是我。”
是哥哥,江软呼吸一窒,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磕磕绊绊干巴巴的问道:
“唉哥哥啊,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啊哈哈哈哈,你这有什么事情吗。”江软其实已经预料到应该是那两万块钱的事情,她有些心虚地询问,她没想瞒着哥哥,纸终究保不住火,但能拖一天就是一天。
“我问你个事软软,他前几天给我打电话说什么投资赚了不少,问我借钱,还让我跟着他一起投资,这个事情你知道吗。”
江软把眼睛一闭,该来的总会来。江软心里唾弃江凯,暗自骂道烂泥不服上墙的东西。
她完全能想象到当时他给哥哥打电话那幅得意的嘴脸,对待这个儿子他没怎么养过,却在人家功成名就之后三番五次求和放低姿态,还是硬着头皮,尴尬笑到:
“嗯,他们和我说过这个事情,我劝过他们,不听。哥哥你别把他们当回事,你也别借钱给他,你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就可以了。”
“我没借给他,我打电话想着确认一下,我怕他赌博这个毛病又犯了。行,我知道怎么一回事了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好好照顾自己。”叶辰润如释重负,江软知道他担忧什么。前年江凯染上赌瘾,一直输钱。别人让他还他还不上,就让对家去和叶辰润要钱,闹得糗事人尽皆知,虽然最后这钱东拼西凑还上了。但给叶辰润和他母亲造成的影响还是很大。
“好,对不起哥哥。那你好好休息,再见。”
“等等,软软。”叶辰润连忙叫停江软,江软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电话那边哥哥传来的叹息声
“我打听过这个事情,多半是非法集资软软。你多劝劝他们吧,如果他进去了话对你和你弟弟影响都不好。”叶辰润严肃的说,听这话的语气倒不是作假,可自己又有什么办法阻止这么疯狂一个人呢。
江软挂断电话,失神看着天花板,江软无数次思考过自己上辈子欠了她们什么,老天要让她来这种家庭受苦受难。她珍重地存下来了哥哥的电话号码,手指无意间摩擦着手机上那串数字,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
江凯在和郑愿结婚之前离过一次婚,和前妻之间有一个比江软大两岁的男孩,叫江辰润但后来哥哥改姓叫叶辰润。
前妻和江凯之间关系一直不好,离婚后二人又很快重组家庭。但彼此之间恩怨颇深,见面不是冷嘲热讽就是大打出手,连带着二人之间这个孩子承受了俩人对彼此所有的怨恨。江软不知道俩人之间有什么滔天的怨恨,她很心疼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
在没有弟弟之前,叶辰润一直是住在江家的。江凯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江软爷爷是个非常好的人,提起江爷爷,十里八乡没有一个不赞扬爷爷品行的,但每次说起江爷爷到最后,无人不叹息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养了这么这样的一个混账儿子。
到底是自己的亲孙子,两个人在法庭上官司打的你死我活把这个孩子推来推去的时候,老爷子出庭了,颤颤巍巍住着拐杖走到法官面前牵起叶辰润的手,带着孩子回到家里。
法官把孩子判给了江凯,后面江凯和郑愿结婚,叶辰润在郑愿这个后妈面前甚是乖巧听话,郑愿生出江软的时候,叶辰润也不过才两岁多一点,就晓得把好吃好喝的留给郑愿坐月子,也会自觉哄妹妹睡觉。
就这样磕磕绊绊,虽然大人们吵吵闹闹,但兄妹俩的感情出奇的好,比起和自己同父母亲的江禹,江软和哥哥的感情更好。
后来直到江禹出生,叶辰润已经十岁了,有些事情他也懂了不少。郑愿怕叶辰润对自己的儿子做出不好的事情,一哭二闹三上吊要把叶辰润送回亲妈那里去,而江凯那一阵子厂子效益不好发不出工资,郑愿又要坐月子花销很大,所以没办法又是一场鸡飞狗跳的闹剧后,在协商后同意让江辰润改姓叫叶辰润,这才把他塞回自己母亲那里去了。
江软只记得叶辰润走的那天天气很好,江软不懂,只知道哥哥要走了。她抱着叶辰润嚎啕大哭,几个大人上手拽她手,都没拽掉。江凯气极了,他早就想摆脱叶辰润这个拖油瓶了,看闺女这么不上道,气的他直接掐江软胳膊。江软小时候就又白又胖,皮肤娇嫩,很快身上就被掐的青紫一片,看的人触目心惊。
江软被掐也不撒手反而抱的更加紧,哭的也更厉害,嚎的嗓子完全破音。叶辰润也忍不住掉眼泪,他想着自己要是离开了,江软该谁护着她呢。在这个家里吃穿不愁,从小到大每天都听着各种阴阳怪气的声音,叶辰润倒是习惯了。可是郑愿和江凯太过于重男轻女了,江软从出生开始一直被嫌弃,现在又有了弟弟,自己又要走了,软软怎么办。
怕江软还要挨揍,叶辰润把江软带出大人们的包围圈,站在小角落里,心疼摸着江软的胳膊。
他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拿出兜里的卫生纸,轻柔地擦拭着江软满脸的鼻涕眼泪,哽咽叮嘱着江软:
“软软,听哥哥说。哥哥没办法,没办法再陪你一起玩儿了,哥要回自己妈妈身边。你听哥哥说,你要好好念书好好学习,要保护好自己,打你你就跑,不要傻乎乎站在那里挨揍懂吗。你是珍宝,不是赔钱货,你要好好的,哥哥以后会经常回来看你的,乖。”
说完叶辰润,还没等江软反应过来就跑上车关好车门。江软去追被郑愿眼疾手快抱在怀里,江软头一次感到了与成人之间力量的悬殊,她被迫被与哥哥隔车窗相望,并没有像电视剧那般去追车子,江软愣愣的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车子越走越远,豆大的泪珠流的满脸都是,泪水模糊了视线,可江软还是拼命睁大双眼,直到拐弯再也看不见身影。
江软被郑愿拽回屋内,江软抹了抹自己胸前背带裤的小熊口袋,里面零零散散一堆纸钱和几个钢镚还有一张纸条,江软数了数一共是三十二元七毛。叶辰润平日里也没有零花钱,都是爷爷奶奶或者江凯让他帮买东西拿回来的零钱给他一两块。
纸条上面是叶辰润给江软的企鹅号,那个时候企鹅号还不流行,但叶辰润对电子设备很感兴趣,早早注册了两个企鹅号,放到现在来看也算是元老级的号码了。
靠着唯一的联系,江软对叶辰润诉苦。刚开始那几年也很好,哥哥都会晚上回来及时安慰和鼓励自己。渐渐的,哥哥就不怎么回复自己的消息了。江软恐慌,她知道高中很忙,知道学习很重要自己不应该去打扰哥哥,可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来挽回这段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