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点,江软带着蛇皮袋尴尬杵在a大校门的路边,充当着吉祥物。
“这怎么还来还不来啊,这都晚了一个点儿了。”江软倚靠在路边的树上,给张璟打字抱怨。
她下午四点五十的时候就跟着张璟来了,等了十来分钟,也不见来人的踪影,学生给张璟发信息,麻烦让张璟她们再等一会儿。
等着等着就到六点了,张璟先走了让江软在原地等待,江软百无聊赖的蹲在马路牙子上玩手机。
快到六点半的时候,门口匆匆来了一个人,左右观望像是在找人,看到江软脚边的蛇皮袋,眼睛一亮,朝着江软跑来。
“抱歉啊抱歉姐姐,我们刚才才结束活动,实在抱歉。”来人是个高高壮壮,看起来憨憨的男生,一脸歉意,不停地给江软道歉。
“没事儿。”江软挥挥手,帮着男生把衣服搬进学校。
干她们这行,基本上得学会耐心,毕竟没几个客户会准时来,江软没怎么等过人,等了这么久她那点火儿早就被磋磨没了。
“姐姐你等一下,我去超市借一个推车。”
男生憨憨地颠颠颠跑去超市和老板借推车,超市离这还挺远的。江软蹲下把蛇皮袋,费力往旁边一拽,她害怕挡别人的道。
正在她满头大汗捣鼓的时候,一双修长好看的人帮江软把衣服放在了路边。
“谢谢谢谢。”江软喘着粗气跟面前的人道谢。
“你是…图书馆那个”来人小心翼翼开口询问。
啥玩意图书馆老娘八百年不去一躺图书馆,该不会是来碰瓷
江软脑子发懵,抬头喘着粗气看着面前的来人,来人很眼熟,高高帅帅。但江软已经对帅哥将近免疫了,工作室每个季度请帅哥靓女来拍模特照,江软从一开始色鬼到现在的清心寡欲,原因无他江软在端茶倒水忙前忙后中得出个真谛。
脸好看,人品不一定好看。某些男性女性的尖酸刻薄还真的不如老头老太太。
江软亲身经历,当她送一名男模过马路送到对面停车场,那天车赌,有个七八十岁的老爷爷,头发花白费力登着三轮车带着刚下来的新鲜花生叫卖。
因为堵车,爷爷的三轮车也走不动,男模看了花生一眼,江软觉得可能他想买点吃,结果人家鬼头鬼脑看了爷爷一眼,发现爷爷着急往前张望,立马抓了一大把小人得志般笑得张狂,剥开一颗花生塞到嘴里,就要穿过车辆过马路。
江软感觉那天自己的三观都被刷新了,麻木了,她不理解这种行为,你哪怕买一点也好啊,你去拿去偷,该说不说真的掉价。
爷爷其实看见了,只不过没和他计较。江软也不好说什么,当她们走到大概马路中间的位置,那男模卡嗓子了,折腾了好久才和着血沫吐出嚼碎了的花生。
活该!爽!江软对此男人遭到的报应暗爽了好久。
但江软想不起是谁了,只得“啊”一声,双手叉腰歪头看着男孩,脑子想飞快运转但可惜cpu带动不起来
“你不记得我了,我去年和你一起去图书馆当志愿者呢。”男孩眼睛亮晶晶看着自己,像是看见了老乡一样热情打招呼。
“啊,我想起来了。你是叫顾德白对吧。”江软恍然大悟,眼神比我老板她们好使,江软心想。
“你来我们学校这是…”顾德白好奇的指着蛇皮袋问江软。
“哦,我过来送演出服装。”江软瞥了蛇皮袋一眼,带点不满又无奈的情绪说道。
“姐姐,久等了。”男生推个推车,气喘吁吁跑过来。
“呀,班长”顾德白自然而然接过男生手里的推车,看看班长看看江软,像《猫和老鼠》里面的那个贱嗖嗖猫咪一样,夸张的往后退一步,用手捂嘴浮夸说:
“天哪,这该不会是咱们班的演出服吧,妈呀。”
“少在那里矫揉造作了,快点来把衣服放上去,我在群里通知了让大家去文体馆等着,赶紧的,让人姐姐早早回去。”
“姐姐”顾德白玩味的看着江软,江软被盯着脸通红,狠狠剜顾德白一眼,脚步加快,那位班长看起来非常健谈,一路上给江软介绍学校,不停地姐姐姐姐姐姐叫个不停。
江软忍无可忍,打断男孩的话:“那个同学,我04年的。”
“啊你零四年的”男生震惊,不好意思说:“我零三的,不好意思把你叫老了,妹妹。”
然后男生无比自然改口,“妹妹你在哪里上学啊”“妹妹你是在干兼职吗,勤工俭学”“妹妹你累不累啊”
顾德白也阴阳怪气学着班长的口音跟着一起喊妹妹。
两个碎嘴子,走呐!妹妹妹妹妹妹,你妹啊!江软加快脚步赶紧走,三十分钟的脚程江软硬是缩减到二十分钟。
而后面那俩还在那里侃侃而谈,甚至都商量好了带江软去那个食堂吃饭。
江软走进文体馆,别的感受没有,被学校那朴实无华的豪华刺到了。这就是名牌大学吗,看看这设备,多先进,多高科技。
看看这冷气十足的大空调,江软敢肯定自己学校要按一个,估摸校长的心要疼半年。咋地了,学校进化没带俺学校一个嘛,江软郁闷的想。
江软帮着把衣服分发给早就在等候的学生,顾德白整个班男生偏多,看起来和顾德白一样,有一种清晰明了鬼精感。
“你们是什么专业的啊。”江软递给女孩服饰,好奇的问。
“我们啊,临床医学专业。”女孩接过服饰,笑着和江软说完拿着衣服和朋友有说有笑的去里间换衣服。
学医的!江软迅速抬头观察每个人的脑门,发现她们的头发又黑又亮,尤其是顾德白的头发浓密乌亮,发际线贼低。
江软看看自己玻璃上倒影,沉默了,自己也挺凉的,脑门锃光瓦亮,只有前面有几绺头发装门面。
为什么她们发际线都比自己低!为什么!啊啊啊啊啊!
江软崩溃,江软瘫软,江软泄气,江软想哭。
在意识到自己比医学生头发还少的这一认知后,江软连烤鸭饭都吃不下去,吃的不开心。
“哎呀,今天真抱歉啊,我们在准备辩论赛,聊着聊着忘记了时间,真打心里对不起啊妹妹。”
班长临时有事行,让顾德白带着江软在食堂吃饭,江软再次被这个称呼恶心到了,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没事儿,反正我也有空。”虚与委蛇嘛,谁不会嘛,大家都是明白人儿。还有,我叫江软,你叫我小江就可以了别叫我妹妹,怪别扭的。”
“行,小江。”顾德白笑眯眯看自己,江软有一瞬间慌神。平心而论,顾德白确实长了一双勾人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