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仁。”</p>
低沉的中年嗓音响起。</p>
陈永仁一怔，只觉得这把声音十分熟悉。</p>
“陆sir？”</p>
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陈永仁冲口而出喊道。</p>
“嗯。”</p>
陆启昌朝他招了招手，等他过来后，却是欲言又止。</p>
“陆sir，怎么是你约我？黄sir呢？”</p>
陈永仁走近一看，终于确定了是陆启昌，但看到他这番模样后，又不禁满心奇怪问道。</p>
他的直接联络人，不是黄志诚吗？</p>
“阿黄.应该已经死了”</p>
陆启昌扔掉烟头，仰头叹息一声说道。</p>
“什么？”</p>
陈永仁的脑海里，顿时如同被雷电轰住一般，轰隆一声，思维瞬间便运转不过来。</p>
陆启昌摇了摇头，等他平复了一些后，缓缓开口说道：“杀阿黄的人，是倪永孝。”</p>
“陆sir，究竟是怎么回事？”</p>
陈永仁长出一口气，勉强镇定起来，询问道。</p>
黄志诚死了，那他以后怎么办？！</p>
是不是会成为无根之萍？！</p>
还是说，他还要继续当卧底？</p>
陆启昌成了他的新联络人？</p>
亦或是就此打住任务，回归警队？</p>
还有，黄志诚是倪永孝杀的？</p>
他名义上那个同父异母的亲哥哥？</p>
千百道疑问瞬间流转在脑海中，令他的脑子忍不住又像浆糊一样一团混乱。</p>
“你没收到风？”</p>
陆启昌轻声开口道。</p>
陈永仁摇了摇头道：“我整天都在大皇宫里，没人跟我说过这事。”</p>
陆启昌便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他。</p>
陈永仁听后，心情忍不住有点复杂。</p>
他那个道不同不相为谋，根本没有多少接触的亲生父亲，竟然是他的联络上头谋害的。</p>
讽刺！</p>
天大的讽刺！</p>
即便他跟这个亲生父亲没有多少联系，也不会为倪坤的死而悲伤落泪，但问题就出在于，倪永孝待他确实很好，他也由心底感受到久违的亲情——哪怕他一再告诫自己跟倪永孝不是同一路人，最终也是要走向决裂的分岔口，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p>
现在自己那个亲生哥哥却又走进了复仇的死循环，杀了他的联络上头，呵呵陈永仁忍不住苦笑起来。</p>
“阿黄死了，这个消息我觉得有必要及时通知你。”</p>
陆启昌深深叹息一声，说道：“除此之外，我也要征求你的意见，你是选择此刻就回警队，还是继续你的任务？事先声明，我虽然知道你的身份，但现在还未接收你的秘密档案，而且如果我一旦出事，你想恢复身份的话，难上加难！所以，路该如何走，你自己决定！”</p>
顿了顿，他想补充一句，但想想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p>
由始至终，他都不赞成陈永仁当卧底，更不赞成他去倪永孝的身边当卧底。</p>
不是信不过陈永仁，而是让明知自己身世的陈永仁去做抉择，去亲手毁灭自己的血缘亲人，无形中，这何尝不是一种残忍的方式！</p>
只是，现在黄志诚都已经死了，死者已矣，再多的不对，都应该随风而散了。</p>
陈永仁怔怔站在原地，垂眸低头，似乎是在神游天外，也似乎没听清陆启昌在说什么，陷入了自己的思维当中。</p>
陆启昌没有催促他，径直点了另一根烟，借烟浇愁。</p>
“陆sir，我不是那种半途而废的人，既然我当初选择了这条路，就一定会走到底！正好，我也可以完成黄sir未完成的遗愿！”</p>
良久后，陈永仁终于有所反应，抬眸看向陆启昌，脸色坚定说道。</p>
他似乎是怕陆启昌不相信，铿锵有力保证道：“陆sir你放心，倪永孝虽然跟我有不可割离的血缘关系，但我这个人一向是公私分明！无论谁犯法，我都可以铁面无情去客观对待！”</p>
陆启昌摇摇头道：“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不想你这么为难而已。阿仁，卧底这条路不好走啊！以你的性格，其实走在明面，充分发挥出你刚正不阿的性格，除暴安良，才是最适合你走的路。”</p>
“等搞定了倪永孝吧。”</p>
陈永仁笑了笑说道：“只要搞定了他，我回归警队，就可以用差人的身份去执法，去维持正义！”</p>
陆启昌眉头微皱道：“事情哪有这么简单，你可知道当卧底回归警队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p>
陈永仁点点头笑道：“我了解过，但我已经做好了准备，陆sir你就放心吧，我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以后的一切。”</p>
陆启昌深深凝视他，见他态度坚定，便知道再劝也没用了，只能点头答应下来。</p>
“陆sir，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p>
陈永仁说了句，见陆启昌点头，便径直离开。</p>
一边走，他不禁一边想着自己究竟是不是命运多舛？</p>
他一心向着正义，但身份却是倪坤的私生子。</p>
他报考警校，想洗脱自己令人诟病的身份，但却被黄志诚选了当卧底。</p>
当他毅然踏出这一步后，这才多久，黄志诚就挂了。</p>
尽管他跟黄志诚还没产生出什么样的战友情，但他仍不免觉得自己是个不祥之人。</p>
自嘲一笑后，陈永仁挥散脑海中的多愁善感，大踏步离开。</p>
“布哥，他让我去大皇宫，我们真的去？”</p>
挂断电话后，已经死忠于张嚣的大眼，有些忐忑的询问身边的布同林。</p>
布同林笑了笑点头道：“人家盛情邀约，我们怎么也要卖个面子给人吧？”</p>
“可是大皇宫里至少有近两百人，而且他们当中至少有三分之一以上都配了枪，贸然行动，岂不是送死？”</p>
大眼依旧有些忐忑。</p>
布同林摆摆手道：“这就么定了，去到那里你听我指令就行了。”</p>
大眼见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只好召集跟他一样死忠于张嚣的二十余个手下，带着布同林赶到大皇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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