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自家主子状若疯癫发号施令,侍卫们只好咬牙冲来。
“我看谁敢?”陆斩手伸向天,原本晴空万里的天际瞬间惊雷滚滚,一杆被紫色幽光环绕的长枪自天际而来,挟带惊雷狂风,令天地为之失色。
那长枪被陆斩接入手中,猛地插入地下,地面霎时摇摇晃晃四分五裂,个别官员一个不慎,直接坠入缝隙之中。
“……”
方才欲冲上来的侍卫,瞬间骇然失色,只觉腿部重若千钧,恍若被大山盖顶,再也难动分毫。
谢国公目眦欲裂,他指向陆斩,浑身颤抖:“你……你竟敢如此放肆!你将朝廷法度置于何地,你将陛下置于何地!就算阿令有罪,也轮不到你执法,大周是有法度的,陆斩你该死!”
“今日此举,只为捉拿罪臣谢靖,为的是维系朝廷法度规则,为的是为陛下铲除奸佞,谢国公,你罪无可赦,纵然你如何诡辩,都难逃法网!”陆斩如此行事,自然是得到女上司授意。
女上司被谢国公为首的臣子找碴已久,心底早就憋着气,如今好不容易拿到致命把柄,自然想在合理范围内好好嚣张一把。
今日虽然毁了谢国公寿宴,可这事儿就算传出去,谁不得说一声漂亮?
正好借此事杀鸡儆猴,再显镇妖司权威。
陆斩心底明白女上司深意,猜测女上司或许有其他布局,他自然十分配合,谢国公之流死不足惜,若不是想拔出萝卜带出泥,他甚至想一枪钉死这个老贼。
在其位谋其政,谢国公受百姓供养,却不思回馈,造如此罪孽,实在死不足惜。
此时,大司主笑容满面,她看着陆斩如此威风霸气一面,澄澈的眸光不由有几分深邃,甚至心旌摇曳。
这小子,比她还嚣张,有她当年那味儿了!
大司主激动不已,眼看官员坠入陆斩震出的地缝中,她摆了摆手:“没事没事,我给捞上来!”
陆斩面容肃然,他并没有注意女上司兴奋的模样,他大手一挥,一幅卷轴自他袖口中飞出,卷轴迎风舒展,显露画面。
赫然是谢宸令截杀陆斩、承认谢国公掏心之事!
原本谴责大司主的众朝臣,这回彻底地闭上嘴巴,事到如今他们哪能还不明白?
大司主必然是证据确凿,今日前来是专门问罪的!他们虽然看不惯大司主作风,一直参奏大司主,可不代表他们支持谢国公犯罪!
留影卷轴做不得假,谢宸令刺杀朝廷命官,谋害楚小姐之事罪证确凿!
“这肯定是你诬陷,你用手段诬陷!”谢国公誓死不认:“定是你用手段迷惑吾儿,才令吾儿做出这种事情!”
事到如今,陆斩已经懒得跟他多言,女上司想出的风头已出,杀鸡儆猴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他回身喝声:“陈北放,将人带上来!”
“卑职领命!”陈北放如洪钟般,滚滚从云中而来。
只见国公府上空,骤然出现上百号镇妖师,众人这才意识到,镇妖司竟然早就将国公府包围,刚刚那一幕,纯粹是魏晋瑶先晃一招,看似是羞辱谢国公,其实是做给他们这群人看的!
片刻间。
陈北放带着一队人马,押解着几十人过来,为首的赫然是谢国公的心腹刘管家,后面还跟着许多国公府的侍卫,最后是面色惊恐的无辜百姓。
“人证物证具在,容不得你不认罪,把谢靖国公服脱下,押入大牢!”
陆斩面色冰冷,已经懒得废话,刚刚说那么多,一是满足女上司难得坐庄的激动心情,二是让在场的朝廷官员都看明白,谢国公到底做了什么罪孽。
谢国公面目狰狞,掏出一枚金色莲花:“这些统统与我无关,你们勾结我的管家,罗织罪名,陷害朝廷命官,我要去陛下那……呃……”
话还没有说完,忽然一阵热流抛洒,打断了谢国公的话。
只看谢国公手持金色莲花的手臂,竟然被人硬生生斩飞了出去。
这次的出手者,是吕宸义。
吕宸义手持长刀,痛心疾首:“义父!我没想到事到如今,你居然还不承认!怪不得当初你让我给你购买那么多奴仆,原来都是为了掏心,我竟然不知不觉间做了帮凶!”
“若不是今日大司主问罪,我还被你蒙在鼓里,义父,你罪孽深重,竟然不知悔改,甚至妄想使用千里莲逃跑,我对你太失望了,你还是当初忠君爱国的国公吗?!”
“……”
这个变故,属实超出所有人的预料。
就连陆斩跟大司主都没想到,吕宸义会在关键时候反水,其他官员更是瞠目结舌。
刚刚那种情况,就算罪证确凿,谢国公或许还能信口雌黄强辩几句,表演一出垂死挣扎,可现在谢国公连垂死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了。
谁不知道吕宸义是谢国公义子?谁又不知道两人同气连枝?
现在吕大将军亲自站出来……这下是真的人证物证俱在了。
“咕噜噜……”
谢国公的断臂滚到陆斩脚下,陆斩伸手将千里莲拿起,入手便察觉到一股奥妙的空间法则传来,这应该跟姬梦璃的咫尺天涯类似,关键时能逃命。
陆斩将千里莲收了起来,目光深沉地看向吕宸义。
不愧是三姓家奴,就连杀义父这个优良传统都给继承了。
谢国公原本就没有修炼天赋,如今失去臂膀,便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
陈北放将谢国公押解,冷声道:“谢国公,事到如今,还想狡辩?”
“吕宸义,你这个畜生!”谢国公咆哮怒吼,他万万没料到在这种关键时候,吕宸义居然反水了?!
原本他觉得,依靠这些年的朝堂关系,就算活罪难逃,可也能保住一条命。
他也猜测到,或许吕宸义会有二心,但是他根本没想到这个二心来得这么快,吕宸义甚至未曾观望时局,就直接反水!
谢国公目眦欲裂,吕宸义的背叛对他而言,无异于当头雷击。
“义父,你害人无数,恕孩儿不能帮您了!”吕大将军跪倒在地,痛哭流涕:“自古忠孝难两全,孩儿为了忠义,只能大义灭亲!您若是怪孩儿,您就打孩儿吧!”
吕宸义哭得伤心,心里头却有点纳闷。
他的运气居然这么好吗……两个心愿都实现了,不仅谢宸令死了,就连谢国公也倒台了,以后再也不用受谢国公掣肘了。
虽然没有谢国公的扶持,他想更进一步很难,可脱离谢国公掌控后,他可以找其他的倚仗。
“……”
陆斩看着父慈子孝的一幕,好半晌才将吕宸义扶起来:“吕大将军大义灭亲,真令我等钦佩,”
吕宸义声音铿锵:“吕某身为将军,自然以身作则,我虽然将义父视作亲父,但他既然触犯律法,那么便不能容情,我不后悔!”
“说得好,不过……”陆斩露出尴尬笑容:“不过经过查证,早年谢国公曾有贪赃公款,您也牵扯其中,您也别哭啦,一起去牢里叙旧吧……这样吧,我给你们俩关一起,你俩好好聊聊。”
昨天控制了谢国公罪证后,陆斩让陈北放顺藤摸瓜,果然摸出了不少吕宸义的罪证。
不过吕宸义比谢国公小心,他曾用鲜血修炼不假,但都是畜生血液,所牵扯的案子罪不至死,但活罪难逃。
“……”
吕宸义眨了眨眼,满脸问号:“???”
这个变故让吕宸义猝不及防,暗恨自己大意,他刚刚只想着尽快跟谢国公脱离关系,可却没想到早年间的牵扯被镇妖司查出来。
他的大义灭亲之举,转眼间就成了笑话…这下怪尴尬的,早知道刚刚收敛点了……
吕宸义怒视陆斩,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连谢国公都已经倒台,他在这里强行诡辩没任何意义,倒不如配合调查,再让岳父稍微活动活动,说不准能酌情减刑,只不过……
“能不能别把我跟谢国公关一起?”吕宸义强行挤出个笑容,朝着陆斩问道。
早知道他也要进去,他刚刚就不表演那一出了,怪尴尬的……
陆斩:“……”
……
随着谢国公跟吕大将军被押走,这场闹剧逐渐平息,镇妖司的人办事效率极高,国公府很快便被彻底控制,众官员面面相觑。
今天是来给谢国公祝寿的,怎么祝着祝着把谢国公跟吕大将军给祝到牢里去了?
虽说镇妖司办事儿是嚣张了点,可谢国公嘴也硬啊,要不上点雷霆手段,估计谢国公还要继续强词夺理大半晌。
方才言辞激烈的众官员,一时间倒也不好多言。
谁能想到德高望重的谢国公,背地里竟然做这种勾当?
此时最痛心疾首的应该是谢丞相,今日之事对谢丞相而言,可谓如遭雷击。
与之交好的谢国公罪大恶极,平日里恭顺孝敬的女婿私下为非作歹…谢丞相于公于私都接受不了,现在这种情况,求情不行,留下也尴尬…谢丞相拂袖而去。
其他官员也想离开,却被大司主喊住:
“来都来了,走这么急做什么?南曲班子也别停,接着奏乐接着舞,别浪费了粮食!”
国公府院子被折腾得一塌糊涂,可土地物管局的官员在此地,很快便动用土系仙法将国公府恢复原样。
国公府的丫鬟仆从战战兢兢,很快又将宴席摆开,南曲班子的也不敢停,咿咿呀呀开始重新唱。
众官员们并不想停留,可此时若愤然离去,倒有几分为谢国公“打抱不平”之嫌,便逐渐落座。
丝竹管弦之声响起,整座府邸其乐融融,俨然一派热闹祝寿之景。
就是主人公不在。
大司主坐在平南王的旁边,举杯畅饮:“难得大家汇聚一堂,让我们共同恭祝谢国公八十大岁,开席开席!”
平南王瞅着自家妹妹的操作,眼皮子直跳:“隆嘉!”
平南王对自己妹妹怨言颇多,自幼顽劣便罢,原以为成年后会逐渐稳重,没想到成年后她比年幼时期还要过分。
谢国公都被羁押了,还非要留在这里蹭人家一顿席面,像话吗。
大司主端起酒杯喝着,妩媚双眸眯起:
“谢国公为庆寿宴大摆筵席,美酒佳肴无数,他固然该死,可美酒佳肴不可辜负,兄长何故这副姿态?”
平南王哑口无言,望着面前丰盛的席面,也有点食指大动。
修者对食物本无太多渴求,可不代表看到美食无动于衷,平南王曾是大周知名“美食点评家”,跟发妻便是在周游各地品尝美食时认识。
昌颐郡主在旁边打着圆场:“姑姑,您是怎么发现谢国公罪行的?”
提到这件事,大司主眉眼含笑,她伸手拍了拍旁边的陆斩:“多亏我这位坐下爱将,陆斩。”
陆斩就坐在大司主旁边,女上司这两下正好拍在他的大腿上,甚至发出“啪啪”声。
“……”
陆斩有些尴尬,偏偏女上司不以为意,那双纤纤玉手拍了好几下才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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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又降温了……离谱